第 102 章(1/2)
其实,从左卓意识到没有父母在外人看来是不对的,每每触及到别人或怜悯或同情甚至嘲笑的目光时,他暗自告诉自己:我的父母不是不要我了,他们肯定很爱我,只是暂时不小心把我丢了,他们也一定在努力找我!我慢慢等,假以时日他们肯定会把我带走。他甚至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想象父母的模样,爸爸肯定是个高大英俊的男子,而妈妈温柔漂亮。自己能长成这个模样,他们是不是西方人?
现在忽然告诉他,眼前这个儒雅斯文满眼慈爱的花甲老人是他爸爸,他真的接受不了,这和他预想的完全是两回事!他甚至都不敢把心中的怒火恨意发泄出来,真怕把他气出个好歹!太憋屈了!比一拳打在棉花上还让人无力。
“沈总是您的儿子,那我……”他的出生是被祝福的吗?他不想程鸢是别人口中的第三者。可是当初程鸢说的放火差点烧死他们母子的“疯子”又是谁?
“没有,你妈妈不是第三者,你是我们爱的结晶,你是在我们的期待中降生的。”沈明豪明白左卓的意思,“我比你妈妈大了二十五岁。你妈妈是个艺术生,我们在机缘巧合下相遇然后相爱。你的名字,取自万事胜意之意。不是意外,是满意如意。”
沈明豪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照片,看着上面笑靥如花的人内心一片柔软。这个他刻在脑子里的小女孩儿,可惜他把她弄丢了。
“爸爸没有不要你。是我不好,把你和你妈妈弄丢了。跟爸爸回家好不好?当年企图伤害你们的人已经不在了,我绝对不会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为什么他们要在他已经长大了习惯一个人坚强的生活的时候才找到他!早一点不行吗?左卓低着头绞着手指,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反正与开心无关。
“我小时候的记忆基本没有了,但我却记得是她把我丢下的,她说会很快来接我,我就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后来我就绝望了。我给了你们十几年的时间,可是等到我决定也不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却出现了。”再回忆起以前,左卓发现他已经能很淡然的提起了,不喜不悲,这些痛苦终究被时间的长河一点点冲刷腐蚀掉了。只是伤痕却永远也消除不了。
可是这些话听到沈明豪耳朵里却字字诛心。他的孩子一个人流落在外,吃苦受罪简直不能想象他是如何一点点长大的。
“千错万错都是爸爸的错,现在我们父子相见,给爸爸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吗?”沈明豪近乎哀求的说。
他年纪大了,想要的无非就是儿孙绕膝。对于这个幼子,亏欠他太多,他希望有生之年能尽量补偿他。
左卓看着他轻轻摇头,“你说你一直在找我,我相信了。可是,在我成长的岁月里,有一个人满足了我对父亲的所有想象,我因为胃痛晕倒的时候是他把我送到医院的,我被噩梦困住走不出过去的阴影是他开解我帮我找心理医生疏导,我被人欺负的时候是他帮我打回去的。我还欠他一声‘爸爸’。”
左卓的脑子里浮现出杨树安的身影,他突兀的闯进他的生活,他便毫不犹豫把他纳入羽翼下。真是越来越想念这个人了!
“所以......所以我们以后,还是互不打扰吧。”
“阿卓!”沈明豪情绪有些激动,他想到了孩子的抗拒,可是亲耳听到却足以让他心如刀绞。
虽然没有养育之恩,但是沈明豪自认他还是爱这个孩子的,他拿着他幼年时的照片看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也不敢忘了他,可是,现在这个孩子却像对陌生人一样跟他说话。
沈宗林远远看到沈明豪神情不对劲,怕他出什么意外赶紧走了过来。正好听到听到左卓说:“......我还有工作要忙,我先走了。”
“小卓,你……”沈宗林试图拦着他。
左卓笑了笑对沈宗林说:“沈总,以后没什么事还是不要见面了。贵公司和我们公司最近竞标的事情您也知道,我算负责人。我们还是要避嫌的好。先走了,保重!”
“哎,你!——爸,您先在这休息一下我送送他。”沈宗林疾步追上左卓。
“小杰也那么喜欢你,知道你是他小叔一定开心死了。以后常来家里坐坐好吗?”关键时刻把儿子拉出来卖,不过沈修杰小朋友开不开心还真的不好说啊!
左卓其实不想看到他们任何人,不过他没说出来而是问了别的事情:“茫茫人海想找一个人也不是容易的事,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确定找了多年的人是我的。”
“这个也是机缘巧合。黎铮脖子里戴的玉是你送他的吧?这个可是爸爸当年在国外拍卖行花大价钱拍下的,他送给了你妈妈。后来有一次我正好看到黎铮戴着那个玉,可是他是黎建斌的亲生儿子,出于直觉我最后查到你身上。”
当然了让沈修杰帮忙套话,还有偷偷拽了他的头发做DNA这些事就不能再说了。
左卓勉强对沈宗林挤出一个笑,居然还真是这块玉!当初送给黎铮时他怎么说,戴着帮他找家人,还真应了他的话!可是现在他最想要的家人只是黎铮啊!
“我现在心情有些乱,所以我不能保证会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我们暂时还是先不要联系了吧。我最近真的很忙。”左卓说。
沈宗林欲言又止,他甚至想说:如果你愿意回来,我们公司可以直接放弃那个项目的竞争!但他到底没敢说出来,不然这个人可能会当场炸了。最后只能遗憾的看着左卓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事实已经告诉他了,其他的就循序渐进吧。
荒唐!荒谬!可笑至极!这是左卓和沈宗林分开后走出去很长一段路,脑子里的不停翻涌的真实想法。七月的烈日灼心,却化不开他心里面已然凝固十几年的坚冰。越走越觉得疲惫不堪,左卓在路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车辆思绪翻飞。这都叫什么事啊!
“哥哥,给你。”忽然一个甜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左卓循着声音扭头,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小手伸向他递过来一瓶矿泉水。他对她笑了笑:“给我的吗?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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