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之大道（1/2）

谢愔不知卫殃在轮回台上坐了多久，她就一直守着他也不想离开幻境。

不知过了多久，一抹金光出现，阳从光幕中走出来，卫殃注意到了他，对方正微笑的凝视着自己。

“你是，师父的哥哥。”

“是我。”阳伸出手，他的手修长干净，莹莹生光，“随我走可好？”

“去哪里？”卫殃没有伸手，反而篡紧看手中的天杀剑。

阳蹲下来，“她既然想要护着你，我便不会伤害你。”他的目光移到卫殃的眉心，又看着他湛青色的眼眸，“更何况，她耗尽修为，为你转换命格，你的魔星之命，已经不会被动危害世间了。”

卫殃睁大眼睛，“那她会如何？”

阳保持着优雅的微笑，说出的话却很残忍，“自然是承你的灾，先在世间受自然锤炼，再转生为灾星。”

卫殃颤声问：“可有解法？”

阳眯着眼睛，摇摇头，“不过也不必太过忧心，她那时力量衰微，只要杀了，再转生几世，魔星之力也就会消散了。”

“只要杀了？”卫殃瞪着阳，反问。

阳耸耸肩，“既然是她自己选择的，那她也做好了承担这个后果的觉悟。”

卫殃低下头，沉默不语，巨大的创伤在内心翻腾，他的脸上出了一点苍白却什么也看不出。

阳的手按在他的肩上，几乎是在威胁，“你若真心为她好，就不要再去打扰她的修行，好生管好你自己的力量。”

卫殃那张冷漠得不近人情的脸并没有露出悲痛欲绝的表情，甚至可以在他脸上觅出一丝笑，因为还不是很熟练，所以显得很诡异。

阳悄悄打量着他，隐晦而疏离，虽然他说的话很无情，但终归还是要忌惮卫殃本身的力量，一方面小心的刺激卫殃远离卫白阴，一方面又要担心卫殃主动祸害世间。

他可不是卫白阴，那么了解信任卫殃。

但阳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卫殃，良久，他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于心不忍，“你……不要太难过，她只是暂时离开。”一会还会经常死去，然后轮回。

卫殃：“我不难过，我一点事也没有。”

他肢体僵硬，抱起卫白阴余温尚存，步步向前走，依稀可以听到他喃喃自语：“她那么吵，整日聒噪，死了好，死了好啊……”

“你去哪？”

“回家。”

阳没法阻止他，卫白阴的魂魄已经不知所踪，那尸体留给卫殃缓冲也不是坏事，接下来，还是注意一下他吧。

他设下结界，令卫殃无法离开孤山十里，然后时常监视着卫殃。

然而阳监视了他很久，一无所获。卫殃将卫白阴埋葬之后，还是每日照常吃喝，下山行善，回山之后便坐在卫白阴的坟前，他什么也不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异常。

直到三个月后，阳听到了一声极为压抑的嘶吼，霎时心中一跳，往下界看去。

只见卫殃手握天杀，盯着天空之上，让他后背发凉，片刻不停留下界去。

阳：“你在叫我？”

卫殃：“嗯，我要离开。”

天道大惊失色，“为什么？你能去哪？不行，你现在状态不对，不能走。”

卫殃：“我要离开了。”

阳见他神色实在不对，以往卫殃虽然冷淡，但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是只可远观的人。但现在的卫殃，还是板着一张脸，却有着一层浓厚的戾气，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可怕。

“怎么了？”阳缓和声音，学者卫白阴的语气，露出一丝微笑，“这三个月不是都好好的吗？”

卫殃眼珠干涩转动几下，思维似乎都延迟了，“想她。”

“什么？”

卫殃与阳对视上，他恍然大悟一般，“我，想她了。”

阳皱眉，侧目就看到卫白阴的坟墓，杂草荒芜，酒坛满地，与昨日窥见的完全不同！心下了然，卫殃用了障眼法，越发的不安起来了，眼下还是先安抚好卫殃吧，于是语气越发柔和，“她就在这里啊。”

卫殃木楞楞地摇头。

阳注意到他额头上的朱砂已经淡的快要消失，要是卫殃失去神智或者入魔了……这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世间，岌岌可危啊！

“可以不离开吗？”

卫殃：“我很难过。”他的声线平得和一潭死水一样。

“那去和她说说话。”他不是一向如此吗？

“每晚说到天亮，没用。”卫殃垂下眼眸，这个世间里，已经没有在乎他的人了，他留在此处是为了什么呢。

“那就……去山下散散心吧！”

“做不到，我想杀人。”

“！！！”阳满头大汗。

“你看到的，都是假的。”卫殃平静的像是再说一个和他无关要紧的事，“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那你在干嘛！这三月！”阳几乎是叫出来的。

卫殃指了指竹屋，“把自己关在里面。”免得出去干坏事。

阳顺着他的指尖，颤抖着看去，里面早不复往日温馨，四处的事白色的痕迹，应是卫殃的血迹，洒在墙上，地上，桌上。阳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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