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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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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煜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只是倾川不明白,公子为何会选择在方才动手。”

陆白辰的心思是三人中最为缜密的,秦寒息日升时的举动确实有诸多存疑,他会如此发问,也不称奇。

“你要去问她。”

秦寒息只说了这一句,三人自然是不解其意,却见他们的公子正斟壶饮茶,一派胸有丘壑的寻常模样,便也不再多问。

“只是她···”

她是谁?

时过正午,日头直射秦寒息一行所下榻的四方馆,晒得众人都有些犯困,偏这时,隐约听得内室传出了些声响。

“哎···你们都别看我啊···”

“我只记得他们给我下了点药,毒瞎了眼,现今看来,怕是还不大解气,又顺手把我扔在了这上阳道的车轮底下,嘶,头疼得紧···”

待四人循声进到内室,便见蒙溯神色闲逸地半躺在床榻之上,一手端盆,一手捏着“一口酥”正要往嘴里送,仿若缠于其大臂,前腹,后背等处的绷带都形同虚设。

“昏睡了许久,饿得慌···”

蒙溯见故,忙合上眼只透了条缝,见四人将目光转而聚在她那同样缠足了厚厚绷带的手上,当即一声讪笑,攥在手中的“一口酥”应声落回到了盆里。

“这便好了?”秦寒息甫一开口,原本为春风吹困了的众人霎时打了个冷战,蒙溯笑得更是如鲠在喉,她默默地掸了掸寒气,张嘴已是惯常的口气,“恐怕不大好···”

这话说得倒是实在,只见她那原本秀气的眉眼照旧是青黑一片,肿胀得厉害,碎发乱糟糟地糊在额前,眼周还斑驳地残留了些许黄色的药渍,像是强行将覆眼的纱布卸下,还未来得及做出收拾。

话音刚落,蒙溯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装模做样地朝那床头摸索了两下,径自揽过那条被扔掷在旁的绷带。谁知方一抬手,秦寒息的手掌已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隔着绷带覆在了手背之上。

“我说,这下手也忒重了些不是?”蒙溯再不好动弹,闷声低语了一句,听这意思似乎是另有他指。

侧边上的秦寒息全无动静,想着此刻的面色并不明朗,更莫说有松手的打算了。蒙溯机巧,状似吃痛地倒吸了口气,秦寒息见状,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顿时卸了力,这才让她得以抽出手来。

“药需重上。”只那嗓音依旧不善。

蒙溯暗骂一声,泄气地向后躺去,方听身侧之人又道,“这会儿知道轻重了?”

“若非如此,尹锋恐难获取他们的信任,剩下那一半兵权也需再绕着弯子,可我们等不起了,不是吗?”蒙溯躺了个结实,语气也跟着懒散起来。

窗头的那暖黄透过发丝落在秦寒息的侧脸上,却丝毫未将那股子冷清驱散。他像是对蒙溯口中的计划并没多大的兴趣,末了只挑了挑眉,口气更显低沉,“若非我碰巧在这儿,你待如何?”

蒙溯怕是料到他会这么问,眼皮都不抬一句,反问一句颇显几分奥妙,“你们真是碰巧来的?”

“不然呢?”秦寒息侧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语气更无回暖的意思。蒙溯也不准备戳破,只耸了耸肩,状似失落道,“那倒是我高估了自己。”

“能这般算计公子的,全天下也就蒙九王爷一人了。”朱仪笑了笑,旋即打了个圆场,他自小便是秦寒息的伴读,岂能不知那冰块极偶尔的别扭心思。

“好说好说。”蒙溯罢了罢手,嘴角不由地往上,似乎是憋笑憋得厉害。可谁又知道,此时一脸堆笑的蒙溯,于心下却还有一番嘀咕,“你当我的暗卫是死的吗?”

就在他们说了两句话的当儿,朱仪已被秦寒意状似无意地瞥了两眼。朱仪警觉,转头便寻着个事由退了出去。

自他走后不久,陆白辰与张衍二人也相互搭腔着陆续退下,顷刻间,偌大的内室便只剩了秦寒息同蒙溯二人。

没了旁人,二人一处反倒没了言语,蒙溯自是忍受不得,重拾起“一口酥”放入嘴里,含糊道,“白日里,你唤我作什么?”

“没什么。”

秦寒息从她手中拿过了盆,面色不大好看。

“什么来着···”偏蒙溯觉着好玩,有心逗弄逗弄他,透过眼底的缝隙打量了一眼,装傻充愣地继续道,“‘我的人’···哎,我记得不错吧?”

“既是‘我的人’,又怎会将自己置身于险境。”秦寒息已转身背向了她,手头传来了一阵响动。

“罢了,我这人整日水里来火里去,看来要做‘殿下的人’,确实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蒙溯果是真有副水里来火里去的“铮铮铁骨”,即便是说下了这话,面色也无任何异样,更别说什么小女儿的娇羞情态了···

“躺下,上药。”

棉纱,药粉,剪子一应俱全,对方面色沉着,更是寒意逼人,一落手便压住了她的双肩,全无商量的余地。

“这点事便要‘水里来火里去’,你将自己看做什么,又将我看做什么?”他话虽如此,手起手落间,却是异常得温柔轻缓。

“这点事还要世子殿下亲自动手,小的着实惶恐。”蒙溯回呛一句,却在感受到那指腹不经意的温度时,下意识地躲了一下,“我们家的那点混账事儿,不想拖累了你。”

“你既做的了我吴国人,我又何尝不能是南召人?”

心尖骤然一颤,蒙溯明白,这句话从秦寒息口中说出有多难得。

她顺势握住了秦寒息正在上药的手,身子微起,另一手便圈在了他那温热的脖颈之上,侧头贴过对方的耳廓,嗓音低柔,“我知道世子殿下本可以不淌这趟浑水的···事到如今,我的计划里既有了你,你的计划里是否也留了我的位置?”

彼时,秦寒息的手腕虽承了蒙溯半身的重量,却还在那儿自顾自地固定棉纱,全然不受影响,徒留蒙溯一人自语。她顿生无趣,方要松手,忽就被对方猛得带了过去。这力道可说是极巧,使她全无吃力地倒落在了对方怀中。

“时机还未到。”面首相贴间,彼此呼吸可闻,蒙溯只觉耳垂烧得厉害,可那双手正如铁焊一般箍在她的大臂上,并没真正使力,偏她无法动弹

“这里很危险。”二人一来一去,就像打着哑谜。

“我需忍耐一段时日,你不用。先回吴国,如遇事,调遣南军,切莫孤身犯险。”

他的情话向来隐藏得极深,如同铠甲之下的温度,可这就是谜底。

“我在想,人生在世,若没有欲望,也就不会留与他人可乘之机。”她笑了笑,脑海中忽得闪过一个念头,抱着眼前之人沉沉睡去再不理他事。她从不曾有过这样的念头,不论是年少时候的远走边关,还是九死一生的刺杀行动,总有股力量推着她向前,却没有谁能回拉她一把。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从来非她所愿。

“你有欲望吗?”他看着她,问得认真。

“当然有了,我最是贪图四平八稳的日子,这便让某人有机可乘了···”明明是狡黠的语气,现下却带上了些异样的情态。“是啊,我贪图于你···”想罢,她干脆偏了头,将脸全埋入秦寒息的怀中。衣襟上的气味,温柔如故,不过多会儿,她便缓缓地合了眼去。

秦寒息,若我不值得你这般信任,你又当如何?

“待这边事了了,也是时候拜会岳父大人了。”

“嗯”的一声极轻极浅,待秦寒息低头看去,怀中人已睡得香沉,她可知方才自己应下了什么?

罢了,此番已有三日未真正合眼,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毫无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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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咯!撒个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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