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2)
因今日是贤王祁照临迎娶丞相之女的大好日子,各府名贵竞相穿华戴贵,贤王府门前此时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与正门前形成对比的,是不远处的巷口,正站着一位素衣女子,饶是素衣,也遮挡不住她的风姿。见她形容削瘦,挑目修眉,细肌凝脂,唇不点而朱,眉不描而黛,微微下垂的眼角,给人以忘俗之感,便是方才在雪中匆匆而行的女子。
“你说这贤王说成亲也就成亲了,以前没看出来,原来他也有这样着急的时候。”前来赴宴的人不少,其间夹杂着这一声音,清晰无比。
花青自然听得清楚,她细眉狠狠皱了一下,又很快舒展开来,眉眼之间自成的温婉气质在一瞬间尽显。
“那他那个红颜知己不要了?那女子可真的是天人之姿,听说一出声来,让人骨头都酥了。”另一个声音传了出来,贤王娶亲,声势浩大,自然免不了什么样的人都来凑个热闹。
贤王的红颜知己,便是余安城第一美人、折花楼的头牌——花青。传闻这个花青十三岁便已经闻名余安城,靠得却不是长相,而是才艺。
可是这个折花楼头牌,挂的招牌是卖艺不卖身,却鲜少表演。但凡有她出场的时候,折花楼的门外面的人都是满的,就这样,也还有很多人因为不能见到她一眼而扼腕叹息。
“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那还不是因为……”男子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身旁的另一人拦住停了下来,因为站在他们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们口中所说,那个贤王的红颜知己。
走近女子,道:“花青姑娘,你怎么来了?”他向周围看了看,又道,“我去帮你请贤王。”
还不待花青回答,他就已经转身离去了,他身后的人面面相觑,也随着他进府了,只是中间一人,还借机多瞧了花青一眼,不愧是贤王看上的人,当真绝色。
花青承受着那人的偷看,没有做声。她本以为,自己今天只要能够在角落里,看上那人一眼就好,可是到了这里她才明白,她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之中那样淡然。
贤王府门口的人来得不少,唯有一个与众人不同,其他人皆是面带笑意向里面走的,只有他,一身红衣,却面色严肃地跑了出来,不管门口其他人的招呼声,只管四处张望着。
他面上满是焦急之色,直到看到了在门口的她,表情才稍显淡定,方才急匆匆的步伐也慢了下来,一步步地向花青走来。
“花青,对不起。”祁照临温柔的眸子里面满是愧疚,他以前同她说话时也是这样温柔,那时候,他的声音能够让她整个人都陷进去,就像一面湖水,美丽而平静。
“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花青镇定道,她刻意向身后退了两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分得清楚,“我今日来,就是想来问问你,你说的爱我,一直以来都在骗我是吗?”
“花青,我爱你,到现在为止我还是爱你,只是我,我不得已,花青,你相信我。”祁照临靠近花青,激动地双手抓住花青的胳膊,“你知道,你的身份,我母妃是不会同意的,但是娶了王玥之后就不一样了,我母妃以后就不会干涉我们了。”
花青难得见到祁照临那样温文尔雅的人这样失了风度,却也并未因此就失了自己的心,她冷声道:“你别骗我了,也别骗你自己了。花青今日来,便是来同王爷诀别的,也是同花青自己的过去诀别的,既然王爷已经有了妻室,就请王爷今后好好待她,莫要再想着花青,也就莫要再到折花楼来了。”
“花青,你在说什么?你今天来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些吗?我们是相爱的,你这是因为我娶了王玥你生气了吗?”萧玉连忙道,身后已经有人露出了好奇的目光,只因他实在是没有几个人不识得,更不必说现在还穿着喜服。
不过好在花青原本在的地方就是个拐角,只需往里面走两步,大多数人是看不见他们两个的。
“王爷不必再说了,今此一别,希望王爷能够放过我们两人,花青告辞了。”花青将攥在自己胳膊上的两只手用力拿开,然后转身离去。
方才靠近的一瞬间,她才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这才得知为何他今日如此失态。
她转身的动作太快,让原本在原地的祁照临僵在了那里,他的手还举在身前,只是手里面的衣袖早已经不见。
花青一向性子温柔,连大声和他说话也是不曾有过的,这少有的一次决绝却是用来与他说离别的,祁照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既然已经决定放弃,有何苦再来这么一遭,将两个人一起折磨一遍?
花青像是听到了祁照临的心声一般,已经走远的身形突然停了下来,头微微向后转了一点,只留一个侧脸给了祁照临:“我本该知道,今日我来已是徒劳,可既然要了断,那就该断个清楚。”
“初见之时,你念梅妃词,我甚欢喜,如今想来,梅妃失宠,王爷另娶,一切果然都是注定了的。”花青目光微微动容,终究是转过了头,眼波之中,温柔尽灭,只剩决绝。
她匆匆离开步子比来的时候还要快些,就好像只要走得再快一些,就能够逃离这些事情。
正是在这个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握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不待花青反应,便已经被那人拉到了一边。
“你干什么?”花青质问道,冷着眸子看向薛离,她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见薛离。
“干什么?我不拉你走,还要让你在这大街上哭起来吗?”那男子容貌俊朗,见女子梨花带雨,却无半点怜香惜玉之意,反而是挂上了一抹笑意。
“你……”花青看着薛离没有言语,薛离一向话少,不知怎么,今日竟然还会来管她的闲事。
“我怎么样,你应该感谢我,大好的吃喜宴的机会,竟然来跟着你走了。”薛离毫不在意花青,不客气地拉着花青的胳膊道,“走,陪我去喝酒。”
“我不会喝酒。”花青冷言道,将胳膊从他的手中挣开。被他这么一闹,方才要掉下的泪水生生地被逼了回去。
“不会呀?不会的话,就去给我倒酒。”薛离并不打算放过花青,不过攥在花青胳膊上的手倒是略微松了些,花青的目光在他微松的手背上停了停,没有继续抗拒,低头盯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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