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兄弟（1/2）

曹丕让郭照穿了身颜色不那么鲜艳扎眼的浅色曲裾, 头上戴了帷帽。郭照忐忑不安的说：“你带着小妾出去游玩，魏公若是知道了, 不会怪罪你吧？”曹丕钻进她帷帽的纱帘里笑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 没人知道。”

他们骑了一红一黑两匹马, 出了谯县的东园, 慢悠悠的往前走。哪知刚走了没几步, 迎面便遇上了曹植和一个黄衣女子。曹植骑着白马，女子骑棕红色矮脚马紧随其后, 头上竟也是戴了顶帷帽。两方人马相遇, 竟是一模一样的架势。郭照一见, 险些笑出声来。

她到底是不敢造次, 可曹植却是抢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道：“阿——阿兄，你这是带的哪位？我看她也不像是你那位甄氏小夫人啊？”

曹丕倒也不尴尬, 伸手一拽郭照的马缰绳，郭照的小黑马就乖乖凑了过来。他动作洒脱, 声音倒很是平静：“是我今年新纳的郭姬。”

曹植点了点头，似乎对于曹丕带的人到底是谁并不关心。他身后的黄衣女子倒是对着曹丕深深一颔首道：“见过五官将。”曹丕轻轻颔了颔首道：“弟妹安好。”说完这话，他那位急性子的弟弟便急不可耐的打断了他们道：“阿兄！你们要到哪儿去玩儿？咱们何不一道前去？”

曹丕似乎是有些迟疑的。但曹植的眼神热切而坦坦荡荡, 没有半点让人拒绝的理由。于是曹丕只好无奈的笑了笑道：“依你，你说想去哪儿？我和郭姬本也没什么地方去。”

“咱们先去集市上瞧瞧, 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巧吃食玩意儿, 再去涡水边上骑会儿马, 阿兄, 你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赛过马了罢？今日咱们且赛一场如何？“

“子建，你我俱是在朝为官的人了，行事不可莽撞。”曹丕摇着头，但语气可并不是十分坚定。郭照心中暗暗叹息，他明明是个会在诗中写下“策我良马，披我轻裘，载驰载驱，聊以忘忧。”的天生公子，可如今却因了种种缘故，不敢放肆表露心中所想。就连在至亲的弟弟面前也不行——毕竟，曹丕如今的绝大多数烦恼都来自弟弟和他身边的那些党羽。

曹植听了曹丕这话，却仿佛压根儿没听出兄长的弦外之音。面上依旧是毫无城府的一个微笑道：”阿兄从前可是最潇洒恣肆的一个了，如今怎的如此瞻前顾后？这可不大像你——罢了，既然阿兄说不赛马，那便不赛马。咱们且慢慢骑马出了府，到这附近瞧瞧去可好？“

他是铁了心的想跟阿兄一起出去玩。郭照看了，心下又心酸又有些隐隐的怨愤。心酸是心酸他那副可怜巴巴同阿兄打商量的样子，听曹丕说，这一二年他同曹植之间的确不似从前那般亲近。曹植时常来求同他一道外出游乐，都被曹丕以公务繁忙为由拒绝。可另一方面。之所以为何不同曹植再复往日亲近，这一点恐怕曹植若是不傻，应该也清楚得很。可惜，他就非要那么揣着明白装糊涂，让阿兄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一行四人骑了马出府，一路上出了巷子，径自往谯县的几大集市来。曹丕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弟弟不断抛过来的话题，答得心不在焉。曹植的妻子崔氏则好奇的回过头来，隔着帷帽偷眼打量郭照。一个不留神，她没能揪住手中的马缰绳，险些将自己从马上掉下去。郭照连忙伸手扶了一把，算是勉强把她推回了马上。崔氏有些尴尬，细声慢气的道谢。郭照对她行了个礼道：“夫人客气了。”

“郭姬从前听说是乐伎出身，马术竟也不错？”曹植饶有兴趣的冲着曹丕说。“阿兄，子建听说前些日子她还帮您宴请了几位朋友。这个小夫人纳的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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