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3(1/2)
身后有人劝说,周云阳充耳不闻,他从卧室找到堂屋、侧室,一路到了院里。
一场夜雨没能左右三伏的高温,屋外烈日当空,院里的青石砖被太阳晒的几乎可以烫伤双脚。
周云阳却在炽烈的阳光下出了满头满背冷汗,浑身的气力也在不被回应的呼唤和寻找无果中散了。
他站在花开正浓的小塘前,胸口被剧烈的心跳敲击着,眼前阵阵发黑。想到也许再也见不到那人了,整个人都痛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两耳翁鸣的晕眩中,周云阳向花塘倒去,紧要关头被一把抓住胳膊,用力扯了回来。
周云阳惊喜的回头,眼底的光亮很快又泯灭了,泪水和发丝里淌下来的冷汗打湿了眼睛,他哑声说:“小叔,宝宝走了,昨晚他来和我道别,说他要转生了,他……宝宝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见侄子泪雨潸然,一如那年才得知云溪的死讯时,周子骞既不忍也自责。他后悔当年用那样的方式告诉侄子云溪的死因,云溪的死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而是整个周家的罪孽,可云阳却把太多过错归咎到了自己头上,他以为全心待他的人会在最好的年纪寻死主要责任在他。
周子骞将侄子扶回屋子,语重心长的劝慰:“云阳,别难过了,这是好事。云溪已经过世九年了,如果不是枉死,他早该离开了。重新托生成人是他的福运,他终于解脱了,我们应该为他高兴。”
叔父的话周云阳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怔怔的拾起枕边的玉坠,贴在抽痛的心口处,对身边的人与事漠然置之。
人们逐渐离去,宅院深处安静下来,周云阳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安静的似乎只剩下一具躯壳,神魂已经飘零他处。
许久之后,静若无人的房舍里响起一声模糊又怪异的轻笑,周云阳望着掌心里的玉坠,目光温柔的像在看着他最心爱的小恋人:“真是别扭,明明胆小怕生不敢自己走,还不直接告诉我,差点被你骗了。”
他怎么忘了?他的小恋人既胆小又别扭,心里想什么不会直接说。特意把心爱的玉坠送来,不是为了留给他做纪念。
“宝宝,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玉?”
“漂亮啊,美玉谁能不爱?”
“宝石也漂亮,怎么不见你收集宝石?”
“不一样,玉是天地之精华,宝玉有灵,会寻有缘人。”
彼时相伴,两个少年坐在晚风和煦的天井下浅笑闲谈。如今回想起来,除去怀念不已,还为不知何去何从的周云阳指出一个方向。
顾九清一觉睡到了中午,按说应该睡足了,可他从二楼下来的时候带着一身浓重的起床气,要不是碍于人在家里,大家长在旁边看着,他多半会切成“九爷来找茬儿”模式来发泄自己无处安放的不爽。
“放下!”顾九清手持竹筷,铛的一声将儿子夹起来的鱼肉钉在了烤盘上,“肉吃太多撑糊涂了?跟老子抢鱼,信不信把我你拔毛烤了?”
琼琚转头看向叶涛,瘪着嘴道:“叔公,您看爸爸,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发孩子脾气。”
“年纪再大他也当自己是个宝宝。”叶涛夹了一片培根放进琼琚碗里,“吃这个吧,别跟你爸抢鱼。”
叶涛的口吻就像是两个孩子的家长,事实上他那副看着比顾九清还年轻的皮囊里也确实住着一个长者的灵魂。
“都是您给惯的。”琼琚小声嘀咕了一句,抓起培根往嘴里塞,吃相一如既往的凶残。
午饭过后,琼琚问顾九清什么时候回九号院。小神禽把欠下的英语单词抄完了,这里有吃有喝有玩具,还有和蔼又好看的叶叔公把他当小宝宝宠着,琼琚理所当然的乐不思蜀了,并对心情不好爱找茬儿的爹爹很是嫌弃,巴不得他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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