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2）

放学回去的时候，天空是一片浓郁的蓝，像洇在纸上的深蓝色墨水。远处杂家着一点紫，泛着淡淡的光。

唐吉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无聊地观察周围的一切。

高三教室里的灯还亮着，偶尔能隔着窗户望见来回走动的身影。看了有一会儿，他换了个姿势，靠在栏杆上，透过窗户看着教室里的陆空。

今天轮到陆空值日，他看着陆空拿着拖把拖地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两人参加野外生存训练时候的情景。虽说陆空看起来粗手粗脚的，做起事来倒是干脆利落。可怎么……告白这种事却那么磨磨唧唧。

唐吉想不明白，所以他决定主动去问。他的世界一向黑白分明，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永远干脆利落。但感情这事却永远无法这么分明，好似浓稠的酸奶，黏糊糊的搅拌在一块，带着微酸的奶香味，弥漫在唇齿之间，久久不散。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看到陆空关灯锁门。一起值日的女生经过他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古怪又暧昧的笑，走廊的灯光映在她的眼睛里，透出狡黠的味道，这不禁让唐吉怀疑眼前的女生已经知道了什么。

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陆空的声音就拉回了他的思绪。他“啊”了一声，抱怨道，“怎么这么慢？”

陆空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等急了？”

“废话。”唐吉假装嫌弃，“磨磨唧唧的，慢死了。”说着还颇为不耐的走向楼梯口，走了几步没听见脚步声，他便顿住脚步，回头看向陆空，一脸莫名，“干嘛傻呆在原地，你不回去了？”

陆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走到他跟前，拉着他走下楼梯，下到一半却又突然顿住了。

楼梯间的感应灯亮起，又灭了，只有楼梯口隐隐透出点光进来。

“陆空？”唐吉不知道陆空要干什么，但却无端的紧张起来，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放低，害怕打破现在的这种氛围。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在黑暗中听到陆空的声音，念的是他的名字，明明只是最平常的称呼，却因着视线的昏暗，变得模糊不清。陆空的声音甚至有一点哑，像黑暗中漂浮不定的羽毛，落在他的心间，让他浑身不自在。他想说话，却又觉得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他想动，却又觉得身体僵硬不堪，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呼吸变得绵长缓慢，心跳却越来越快。

黑暗确实能够掩藏一些什么，但同样地，也会放大一些其他东西。

比如越来越难以压抑快膨胀而溢的情绪。

陆空觉得把唐吉拉到这样昏暗的地方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但他确实需要一个没有那么明亮的地方来隐藏自己的表情，他不想再被唐吉嘲笑一次了，他害怕他一开口又会露出那种傻兮兮的笑脸。所以，干脆就不要看见好了。但他没想到，在昏暗的环境中，反倒更加紧张起来，明明脚下是坚实的地，却像走在云端一样。

他们俩离得很近，自己的左手还拉着唐吉的右手，连呼吸声都能感受到。他眨了眨眼睛，紧了紧握着的唐吉的右手，“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吗？那我就我现在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啊，这两小屁孩，啥时候能认真学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