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六章(1/2)
日盼夜盼煎熬月余,终得六字,眼前一黑,险些在舅舅和世新面前失态。记你一笔,日后再作计较。
说来也怪,自灵山经你手调养后,身子一改从前孱弱,甚少畏寒,且添减衣物有小福子照应,大可不必记挂。反倒是辽地苦寒,你整日在外骑马练兵,记得护好腰膝关节,否则老来风湿缠身、腿脚不便,哪个抱得动?灵山原本是想去的,不过既然你说不准,那便不去了。至于纸鸢,和小福子放过一回,莫名凄凉,决意在你归来前将其束之高阁,再不碰触。所谓春光胜景在于身边人,你若在,时时处处都旖旎。
别整日做那不正经的梦,夜半相思,其痛入骨,你不必体会。学画可是当真?素闻辽王擅丹青,得空可让他指点一二,若讲究礼节非拜师不肯教,不学也罢。至多一年光景,所学不过皮毛。待你归来日日相对,手把手对镜教你画。
提笔时心中千言万语,落于纸上不觉矜持,说多了怕惹你思念泛滥,总之,祝君好,盼君归。
世初
注:清风是个好名字。
把信托给兴隆镖局后不久,左雁收到了清风转交的第一封长庆楼来信。逐字看完便折叠收起,睡前借着朦胧微光凝望信纸背面,一行行抚过渗入纸张的墨痕,再藏于枕下,怕展开多看一眼就会不管不顾地飞奔回去帮人补纸鸢......
“唉,英雄气短。”只在这时左雁才自诩英雄。
次日,安迦也收到了一封非比寻常的信,立刻遣走所有仆从,寻来左雁密谈。
“何事?”左雁从校场直接赶来,进门瞧这架势便知不是小事。
安迦从书的夹页中抽出一张纸,慢慢推到他面前,“刚收到的”。
左雁定神一看,“辽字?嗯......只认得公主......”
“公主与周帝婚事务必慎重,恐周人狼子野心。”安迦压低嗓音慢慢念了出来。
“哦,”左雁一手托下巴看向安迦,早料到了似地,“果然啊!”
他一点不吃惊的样子着实让安迦很吃惊,“果然什么?霜儿与周帝婚事?莫名其妙!”
左雁从贴身口袋掏出一张纸,学安迦样子郑重推了过去,其上六个汉字乍看端秀实则苍劲:饵已布,待鱼来。安迦看了又看,抬头问:“连世初写的?”
“嗯。”
“何时收到的?”
“昨日。”
安迦抱起胳膊,以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左雁,看得他浑身不自在,不禁撇嘴问:“有问题吗?真是昨日收到的。”
“他给你写信就六个字?是不是也太惜字如金?”
“那什么......对啊,我写给他的信也只有六个字。”
“啧,搞不懂你们周人。”安迦嫌弃一嘴回归正题,“这么说是连世初坐不住了,设计逼那人现身?呵,与霜儿的婚事,亏他想得出啊,不过好像奏效了。”
左雁回想舍不得多看的私信中并未提及任何有关布饵钓鱼的细节,摇摇头,道:“不清楚具体计划。那你可愿意帮我?”
安迦挑起一边眉毛,“帮你?难道不是帮他铲除心腹大患?”
“那可是害我爹娘的头号仇人。”左雁目光炯炯。
安迦拎起推给左雁的密函,认真道:“不愿意就不会给你看这个了。”
“谢大王。”
“大恩不言谢。”
“......”
夜夜乔装出宫饮酒寻欢的流言传了近两月,刚有了平息的迹象,皇上又毫不客气地亲手将自己推向了议论的风口浪尖。
一般人眼里,辽自建国前就与周为敌,即便静怡公主和亲后两国关系趋于平稳,可狼终究是狼,永不可能驯服,更不可能成为朋友。偏偏皇上不这么想。
“鉴于周辽和睦亲邻,边境往来日益密切,可两国百姓交往仍受缚于通牒文件,商贩贸易存在诸多阻碍。朕想或在幽州城内辟一块地方或建一座新城,周人辽人皆可自由出入,通商通市乃至通婚定居。如成功,日后可在各边疆区域推而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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