苘草荟荟(1/2)
“阿荟,你忘记当初的誓言了吗?曾经答应师傅的话,现在是要反悔吗?你不相信师傅?”
他没有忘记!他不是要毁约,只是……
钟荟也不明白,现在他要怎么办?父亲知道他失踪了会多么着急啊!可是……蓝芩师傅说,他需要他。他也曾答应过,现在他要反悔了吗?
“阿荟,委屈你了。师傅也不想逼你,如果你还在犹豫,不妨先在这里看看我们男人到底过得是什么生活吧。你父亲那我有留下消息,你放心留下吧。”蓝芩端了一碗热姜茶放下,和蔼地劝道,然后轻声离开了。
钟荟一头烦绪,心乱得无处安定。
师傅变了。钟荟很确定,这一路上师傅眼里疯狂比起最初教导他的时候还要狂热数倍,简直像是迷乱了心智。但是钟荟他不敢轻举妄动。
从房间里悄无声息出现,又转瞬间将他带走,钟荟慌乱了片刻还是无法静气凝神。蓝芩师傅究竟是如何将他从芙蓉城内转瞬间就带离城郊的?是道观那些人的术法吗?师傅他和那些道士联手了?钟荟惴惴不安地坐在马车里,趁着风雨掀起的一点细缝扫了几眼外面,可惜天色漆黑,除了下雨声什么也不确定。
守在出口处的道士闭目静坐,完全不理会钟荟,但他手里的剑让人不禁发憷,马车壁上还有几处血迹流向外面。
赶了一夜的路,钟荟终于可以下车了。
昨夜的风雨吹过郊外终于进入了城郭。
“人走多久了?”蜀蜻扶着额头有气无力地问。
“大概是夜里四更,她留了信条。还有一张……是蓝芩师傅的。”小葵微颤着手把两张纸条上交。
蜀蜻失力地靠在椅背上,薄薄的纸张如同千斤让他不堪承载,看着上面的字,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蓝芩的名字。下一秒便头痛欲裂地昏倒在案。
皇宫内,女皇在书房和重臣密谈,正殿上城武朝员都已在宫里待了整整两日,米水未进。有些体弱的昏倒在地,却被守在侧殿的太医就地医治,苏醒后接着跪叩先皇。
“这新皇究竟想做什么?!文丞?”有些官员终究是按捺不住了,谁受得了跪上两天两夜?再忠义也不是这样祭奠先皇啊。朝廷上下那么多的事不办了?
钟文跪在前排也是一头雾水,体力早就不支了。但是对于表面结交的新皇也没有办法,毕竟她所看好的二皇女已经被驱逐城外了,现在她也只好暂时雌伏一阵了。
除了第一夜新皇和众臣一起守国丧,第二天一亮,官员跪祭时新皇就叫了几个官员随她出去,随后陆续有人离开,未归。现在一天过去了,人心惶惶。
“既然已经布置下去了,先生现在打算动身了吗?”
“国运盛,我运昌。国力衰,我力微。再不去怕是晚了。”江苘看着细雨丝丝出神,漫不经心地回答,“此行之后,我不再回来。往后多爱民,勿负先人。”
钟离芝受惊般行礼,“先生切莫如此,先生教导,朕必不负!芷国已承仙恩,岂敢负义,惟望先生珍重,安康!”
珍重,安康么?江苘笑了。一生何求?怕是要辜负了。脚微踏出人已在数丈远,眨眼消失在极目。钟离芝垂眼看见对方裙角不在,抬头已是晴空。最后郑重地再向城门处鞠躬三拜,然后起身去大殿。
城郊的风雨飘到了城内,江苘却带着一片晴空覆在芷国的上空。身后的阳光明媚灿烂,停歇的小雨凝聚成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这缤纷的世界才刚刚开始,鸟鸣初响。
越往外走,六部之境的迷雾越浓,江苘踏着枯黄的草叶,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云雾包裹了她的身影,消失在林中。
地上的血迹被雨水稀释,只留下稀薄的气味盈溢的树林间。江苘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作为“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她也被人看到了。
“你、怎么在这?!”
听到惊呼树林里的伤员都惊慌的起身拿起武器对着江苘,正给伤患处理伤口的钟荟也起身回头了。还没有看到来人,就被方才出声的蓝芩用力地拽到身后,被人“送”进马车内,先走了。
被押进马车的钟荟心跳加速,他好像看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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