苘草荟荟(1/2)
“家父早亡多年,还请江先生慎言。”钟荟捏紧拳心,眼眶微湿地看向江苘。
江苘看着他,不知该怎么解释。
“为什么是明天下午,现在不能带人过来吗?见一面不就清楚了吗?!”脑汁转得快的草枳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假设”,紧追着问,急迫地想要知道真相。
坐在一旁的的花枳摸摸了后腰,瞥了一眼自家的傻大姐,“今天全城禁严。昨晚才烧了丞相府,今天就敢出门了?”昨晚说要歇一阵的是谁来着?
感受到四面八方的鄙视,草枳有些气急,她不是着急嘛!“江苘!你没骗人吧?别让人家误会,空欢喜啊!”这种事,没有实锤可不能乱说。没看人家都要哭了?
“诶?不是,你不能把人带过来呀?你可是!那、那什么呀!”草枳后知后觉地又想到了一个主意,欣喜地问。
“不是,不能。”江苘淡淡地开口拒绝了,一脸正经地否定。她知道草枳打的是什么主意,只不过今非昔比,她爱莫能助。华颖在一旁听了草枳的话脸色闪过一瞬冷意,瞬即微笑着开口打消了草枳的念头,“她身子骨弱得很,别想了。花枳好好修养,明天出门小心点。”
钟荟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许久才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可又想不出要问的问题。他亲眼看着爹爹合眼,亲手合上的棺盖,亲自钉下的铁钉……还会有什么奇迹吗?当初,跪在佛像下磕得头破血流也没有发生的奇迹,现在,她在说什么呀?
“江小姐是要戏弄在下吗?”
钟荟突然起身质问,让草枳收敛了激动的心情,室内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身边的男侍小葵早就泪眼婆娑的说不出话了,低头掉眼泪扶着自家的少爷。
江苘挥手让草枳她们出去,看了那个小侍一眼。草枳见了马上伸手把人敲晕带了出去。原本心怀怒火的钟荟被这变化弄得有些晕头,突觉自己被戏耍了,不由得更生气了。
“江小姐这是何意?!”原本对这位传闻中的江苘先生还有几分尊敬,但现在钟荟只觉得她和那些富家小姐、贵府千金也没有什么区别。随意地玩弄别人,捉弄男人,自以为救世主一般许诺。他还以为她会不一样,钟荟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失望。
当初若不是母亲朝三暮四、风流薄情,爹爹怎么会落得那样的境地,含恨离开。他绝不容许有任何人拿爹爹的名誉做戏!钟荟想要开口怒斥一番却被打断了。
“他模样换了,神志有些不清。见面后不要刺激他,他只记得你。”江苘没在意钟荟恼怒的目光,想了会儿还是解释了一下当初的事情,“当时他确实没有了心跳,但只是假死。父蛊救了他一命,我开棺把人弄出来了,里面躺的是城外乱葬岗的死尸。”
江苘认真的语气让钟荟攥紧了不住颤抖的手心,他吸着冷气一脸倔强,“明日一见便知。”
本不愿相信这玄幻离奇的事情,但看见江苘真挚的目光,钟荟又忍不住偏移了心,这是真的吗?钟荟忽然察觉出江苘话语间的一丝漏洞,目光瞬间又变得犀利,“你如何能救我爹爹?你也现在不过是花信之期,近二十年前的事,难道江小姐在垂髫之年就救下我爹爹了吗?!”
捉住这一点疑惑,钟荟忽然想起夫子曾说的一句话,开国谋臣,江山无倾。当初与开国女帝一同建立芷国的仙人,若真有神仙……钟荟有一瞬间的恍惚和迷茫,眨眼后神情又变得坚定,世上没有什么仙人!他早就不信了。
见钟荟神情变换,将信将疑的模样,江苘也有些头疼。真话没人信,鬼话鬼怀疑。她只好含糊地转移话题,一切等明天再做回答。
“你身上的蛊毒繁杂,不要再在身上试蛊了。药材去药房拿,华颖有钥匙。”江苘说得自然,像是洞悉一切的模样。这让钟荟有些心惊,他隐瞒伪装了这么多年,府上没有人知道他会医,就连从小贴身服侍他的小葵也不知道。除了教他医蛊的夫子……
江苘又看了眼天色,不再多说,起身离开了。出门前还是又叮嘱了一番明日相见的事情。
“纵有疑惑也等明日相见再谈吧。我走了,府中一切自便。”
钟荟神情恍惚地回到房间,小侍小葵心疼地给他倒了一杯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后,俯身低声问,“公子需要让夫子他们查查吗?”
钟荟垂眸思索了片刻,招手在小葵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出门后一路东行,江苘又来到三皇女的府上。
早就恭候门外的管家引着江苘往另一条路走进府内,江苘若有所感地往对面看了一眼,巧夺天工的山水林园遮蔽了两条相对的连廊,哗哗的流水声显得府内十分静谧。江苘自然地收回视线,没有理会在暗中频频注意自己的管家。
议事的茶厅只有三皇女一人,自在地坐下后江苘开始听着对方试探。话语周旋了几番,钟离蕙才说出此番下帖的目的,“昨夜探子回信,文丞与二莼暗中勾结,先生的人好像也在其中。不知……先生可有解释?”
似乎有些忌讳自己带有质问的语气,钟离蕙立刻改口,谦虚地问,“先生莫怪!我只是疑惑,先生若是知晓此事为何不直言告知?这次幸好有先生相助,否则皇姐的处境就更微妙了。多谢先生出手!”
钟离蕙言笑晏晏,直视着江苘。
江苘微微转动着袖里的手腕,眉目不禁一松,笑颜逐开,“太女行事不便,你作为胞妹替她处理宫外之事,我未多言,三皇女可是嫌隙在心了?”
历经官场的钟离蕙早就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功夫,看着江苘她轻松提问的模样却是不敢放松。一副信任相托的模样与江苘交谈。
“我本想救下钟二公子,没想让先生先行一步。这巾帼救美的好事就让给先生了!只是不知这位钟公子的安置如何?先生若是不喜生人入府,钟离可以代劳。”
“不必。”江苘神色寡淡地拒绝了。“二皇女虎视眈眈,你行事需小心。不过后续之事还请殿下多予掩护了。”
“这是自然!”钟离蕙笑着应承下来。本想为江苘续茶却见今日江苘手边的茶杯一滴未碰。钟离蕙脸色微暗,嘴角微翘,“这晴雪山上的雨前茶也不能让先生满意吗?倒是可惜了。”
在皇女府上蹉跎了好一阵子江苘才抽身出来,在钟离蕙亲自出门送行的大礼下,她轻轻抬手作揖就离开了。钟离蕙在门口看着江苘的背影消失后才放心地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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