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我早早就起来等二娘，她非要去看看院子里的红梅，说今儿个看才有意境。

屋外的雪没有下了，只有干巴巴的风。红梅枝被往日积雪压的抬不起头，低声下气地在院子里站着。

今年开的不甚多，却朵朵红硕。二娘迫不及待地撩拨开珠帘，透着门缝向外看。

璎珞给屋里的炉子填上火，我凑过去烤了一会。随手扯了个兔毛暖手，喝了几口热茶，开了门挽着二娘出去。今天是太冷了些，感觉要被冻成冰，风刮得生疼。璎珞伸手给二娘的披风斗篷紧了紧，瞬间手就被风吹的出了皴。

我搓着手迎着风慢慢的走，红梅开的并不多，散挂在枝头孤芳自赏。二娘不疾不徐地走到一棵枯树旁边。枯树还是有些花开的，零零散散挂在最上头，冰渣子落到树上便化成水滴在地上。

二娘是新被老爷娶进府的五奶奶，但是他让我们叫她二娘。她年纪只比我大几岁，而且很爱玩，顾老爷又很宠她。

二娘伸手去接冰珠子，一个人玩得很开心，璎珞一面劝她小心，一面去擦她手上的水。

还没等逛个痛快，就听见一个人高呼着往这边跑来。

“小姐原来是在这里。”冯嬷嬷气喘吁吁的扶在石柱上，看到二娘现在雪里团雪球，责怪地看了璎珞一眼。璎珞低下头不敢看她，我想她这下少不了一顿责骂了。她可是个厉害人物，下人们都怕她呢。她连我们这些主子也严厉得很，三年了，自从我进了这顾府，冯嬷嬷的脾气就这样的。但她对我是极为宽容的，唯恐我有半点委屈。

二娘一本正经的看了她一眼未说什么，向前继续走。冯嬷嬷也跟上来，拽掉璎珞的胳膊去搀五奶奶，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她不高兴了。

每次都能被她撞见，这璎珞不知道被罚多少回了，我都替他可怜。

“你有事？”二娘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冲我眨巴眨巴眼睛。我也回了个眼神，在冯嬷嬷身后挤眉弄眼。

冯嬷嬷诺了一声：“夫人叫五奶奶陪她去说说话。”

这夫人就是顾府管事大夫人，进门十年没有孩子，她最是“喜欢”我这个二娘。

“钱嬷嬷呢，怎么你来叫？”二娘最看不惯这个嬷嬷，她进府时就看的这个嬷嬷眼色，心里遭恨，心想着怎么把她甩掉，却也甩不掉，任由她扶着自己走，我孤零零地被丢在后面。

“一个丫头犯了点错，她管教着呢。”冯嬷嬷语气有点愠，耐着性子纠正到，“女眷也该学些礼数的，这雪球也不能团一辈子。”

二娘和我的脸瞬间耷拉下来，十分不爽：“我娘都没这么管我，你算哪门子好货？”

这雪势并不减退，但并不是很冷了。阳光也足了些，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我跟在二娘身后，心不在焉地走。璎珞垂头丧气地跟着我。她回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也无话可说。

走到了拐角处，二娘回过头把自己的暖手丢给我。

“蝉龄，你回去吧，我自个去夫人那。”二娘斜了冯嬷嬷一眼,“你还要像上次那样告我状吗？”

我“嗯”了一声，转身就走。冯嬷嬷快步走到侧边，咬牙切齿地对璎珞道：“小兔崽子。”

回去？倒还不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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