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在水缸捡着俊美男(1/2)
慧灵师太做事公允,向来不有所偏颇,尼姑庵的大小事宜在她的料理下妥帖得当,师姐妹对此心悦诚服,故从未有滋生事端之人。
此时,卫宁禾自知理亏,垂着脑袋,也不再辩驳。
“喏,拿好。”手里忽然一暖,原是师太将笼在袖中的手炉给了她:“回去将《心经》誊抄个十遍。明儿一早,我来检查。”
卫宁禾揣着手炉,心中一喜,重新倚在了师太的肩上:“还是师太疼我。”
说着,握住了慧灵师太带着余温的手。
师太的视线落在四手相交在手炉上,一时恍惚,想来“情”这一字,是人原原本本的秉性,饶是自己出家几十年,恪守戒律,终究也无法做到心无增减。她对卫宁禾就如同自己的亲骨肉一般,疼惜极了。
翌日清晨,雾气厚重。无论远近,眼前所及之景物尽都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当中,日头未出来之前,就连这刀子般锋利的寒风都无法钻透。
卫宁禾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被褥当中,她睡得沉,妙月师姐连着扣了几下门,都无人回应。
“静如,该起了,今日闭斋。”推门而入,只见屋内横七竖八地堆满了蘸墨的宣纸,一股冷风自屋外灌入,宣纸飘于脚前,随手捡起一看,上面用楷书歪歪扭扭地抄着《心经》的内容。妙月将这些誊抄完成的《心经》压于镇纸砚下,望着屋内的这番景象,看来昨夜,她又去翻墙了。
静如是她的法号,言下之意就是望她仪静体闲,静若处子,别再倒腾如脱兔了。
卫宁禾一听“闭斋”二字,腾地一下裹着被褥坐起,揉着小腹道:“师姐,怎么又要闭斋了。”
“今日沈太尉府中的老太太谢世了,由我们替为闭斋。赶紧起了吧,今儿天晴,估摸着要化雪,穿得厚些仔细着凉了。”
卫宁禾哀嚎了着向床上一瘫,随即一个鲤鱼打挺,披上了松黄色的海青服。
闭斋需得两日,头一日还能食得一餐,由施主在供给午膳,第二日便得不言不语地苦行,直到第三日拂晓之际,才允许进食和说话。
卫宁禾心想:昨夜要能逃出去,这乏味枯燥的闭斋就同她无关了,她的肚子就不用挨饿了。
妙月师姐猜透了她的小心思,递给她舀水勺道:“没能逃出去,便一心修行罢。普度众生,积善积德有何不好?”
妙月师姐温和如许,连带着卫宁禾都温顺下来了,她道了声“好”,端着铜黄的舀水勺往院子里走。
院内有一三尺多高的赭色铜缸,缸上塑着一些简单的纹饰,这庵里所用之水,不是来自山泉,便是老天降水的恩赐。适逢昨夜降雪,积雪堆在木盖上,由于木盖颇大遮住了视线,卫宁禾提着木盖将它立了起来。
白莹莹的积雪抖落一地,正欲舀水之时,却见木盖内侧,几道触目的猩红色液体正顺着木头的纹路一丝丝地晕染在积雪的里头。
卫宁禾有些惊慌,手中的木盖闷声地砸落在地,待她回过神想要察看缸面油纸和水色之时,突然有人从水中窜起,连带水花捂住了她的嘴。
此人发冠散落,脸色煞白,卫宁禾见其衣裳处有多处破口,一时间想起四哥同她讲的武林趣事,暗想眼前之人许是得罪了谁,迫于无奈才躲于尼姑庵的水缸中。得亏她在水缸之内撒了些许食盐,又覆了油纸,不然这严寒的腊月天,没落入敌手,也该被活生生地冻死了。
男子深吸了一口气:“小师父,我知道你们向佛之人生性善良,大慈大悲,积善行德,普度众生。你瞧我如今这副可怜模样,能否让我行个方便,讨一件干净的衣裳,处理一下伤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他语速极快,两篇惨白的嘴唇一张一合,跟师太手中敲个不停的木鱼别无二致。
卫宁禾眨巴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思忖着是否要将这捂死人的咸猪手抽开,转念一想,纵使此人现下落魄,负伤在身,但能躲过刀剑无眼的追杀,又能翻墙藏身于冰冷的水缸中,说他没三两下功夫,还真是无人相信。
既然他能翻墙进来,那出尼姑庵也应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想到着,她两眼弯成月牙儿,缓缓地放下高举空中的手,眉眼带笑道:“好说好说。”
料想妙月师姐已经走远,卫宁禾带他进了自己的屋子。
尼姑庵除了拜佛的游人外,例如她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便时常藉着烧香拜佛之缘由前来探望,其他男子,概不得入内,更别提如他这般大摇大摆地进入尼姑的住处。
卫宁禾此举,若被有心之人瞧见,说她偷腥败坏佛门,给她戴个“淫尼”的帽子都不为过。
男子看在眼里:“小师父真是个善人,来日必定…”
卫宁禾立马摆手道:“我才不是什么善人呢,我救你,是有原因的。”
正当此时,慧灵师太的声音从外传来:“静如,可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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