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个五彩缤纷的好头(1/2)
很久很久以前,那时我还在拜塞勒帝国的圣学院留学深造,遇见了我的传奇室友。她的传奇传世深远,与千万人的命运有着千丝万缕、不可分剥的联系。所以当我准备整理这本书而不知该从何下手时,我几乎是立刻想到了她。
用她来开头,一定会是个奢华而五彩缤纷的好头。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倘若你见了她,你就会立刻赞同我的想法:她有着铂金般的眼睛,一头多彩的齐肩卷发能够变成一万种颜色,在她情绪激动时会变成热烈的火红色,当她感到悲伤时,就会变成梦幻般的冰蓝色,当她虚伪时,则变成最普通的黄棕色。她落泪时眼睛里掉出来的泪水会化作珍珠,一个个都又大又圆,而指甲则像是钻石般闪耀夺目。
我想你们一定很想知道她的名字,我只说一遍,所以请你们用心记住:传说中宇宙无敌超级螺旋阿姆斯特朗绝世无双的倾国倾城大美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智慧精——若曦·伊丽莎白·冯·圣弗朗西斯维多利亚·巩·打野选手·梦月夜冰橙·旖旎·绝杀!
一个听起来有点长的名字,对不对?
不过和其他人的名字相比这个名字已经非常俭省了。出于最深沉的爱意,给孩子们取名时会把家族中重要先辈的名字都加入进来作为孩子的中间名,因此可足足写满一整张纸的全名并不少见。我曾见过一位南联邦的外交长官签署正式文件,名字比文件内容还要长。不过现在,为了节省时间和羊皮纸,我们通常会把那些中间名都省掉,只写自己的姓氏和名字。比如我们的主人公:海伦娜小姐。她的名字倘若要写必然会占据我们大量的篇幅,为了避免这种不方便,我们就叫她海伦娜·扎伯德小姐。而那位开了个好头的淑女,她为人是极爽利的,每当她与他人第一次见面,就会说:“我的名字有点长,所以你们就叫我若曦·伊丽莎白·梦月夜冰橙吧!”
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我和若曦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那是学校刚开学的那天,校园的道路上熙熙攘攘,到处是人声鼎沸,但宿舍的门厚重得足以把一切喧嚣都隔绝,就在这绝对的安静中,我在宿舍的床上静静躺着,她推开宿舍的门,对未来的室友们大声而自信地自我介绍——事实上,只有我一个,同寝室的另外两个室友都还没来。
我支起身子向床下看去,只见一个仿若白金铸成的女孩,我看不清她的长相,她浑身都闪闪发光,就像一尊珠光宝气的神像,气场强大令人不可直视。
她没有看见我,停顿了一下后拎着行李箱走了进来,左顾右盼,和我们这些刚刚来到这所校园的新生们一样,对宿舍的一切都万分好奇。
“哦这绿油油的是什么呀?”她盯着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的一束绿色不明物体道,一边松开她的驴牌旅行箱,伸手一扯。
“哎哟!”我猛地坐起来,从床垫上露出一个头,这时她才发现我这个人。
“这是你的头发呀……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一个装饰的……呃,什么玩意儿。”她松开我的辫子,连忙道歉。
剧痛使我抗拒微笑,但我仍然得对这位同学报以微笑,于是我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让自己的表情尽量显得和善。
“你天生的吗?”她问,“我是说你的头发。”
我再次点点头。
“怪不得,要不谁闲着没事儿染这个颜色啊,哈哈哈,跟戴绿帽子一样。”
我心想这话有哪里不对,不过这位新室友看起来可完全不在乎我到底是不是人,说完就立刻着手收拾她带来的东西。
“我什么都没带,因为哥哥说在这里都买得到。”她说,“不过我还是带了十个仆人,哥哥安排他们在学校附近的别墅居住,只要我需要,他们就会立刻为我办事……哥哥怕我用不惯学校的保姆和佣人。”
“嗯嗯。”我点头,绞尽脑汁想找出一些能够附和她又不显得过于虚假的话,“你哥哥很体贴。”
“我还带了十个厨师,专门为我做饭——哦,要知道北方的饭菜太油腻了,我从来吃不惯,每次长个痘痘简直就是要了我的命,”她又说,“我们南方很湿润,不像这么干,我来这里第一天就长了个痘,就是因为干。”
“嗯……”
“对了,我看你东西很少,是本地人?”她问。
“不,我也是留学生。”我说,“我是扎伯德人。”
“哦,我知道,”她点点头,很高兴地说,“扎伯德盛产红酒和酒鬼,我爸爸常说他们十个有九个都是醉汉,他们每天无所事事,只要坐着数钱就行了。”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只好叹气:“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家也卖酒吧?听起来你就很懂的样子。做葡萄酒肯定很辛苦,我听说一个酒庄至少有上百顷的葡萄呢!”
“我不太清楚,我有一位兄长经营这方面的产业,他是我们家最忙碌的。”我回答。事实上这个话题令我感到反胃,但她完全不介意,情绪依然高涨,道:“哎呀,你有一个哥哥?那还真好,我家就我一个,我就特别羡慕你们这种有哥哥的人,我从小也想要一个哥哥,当然你已经知道了,我有个比亲哥哥还要好的哥哥!他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呢……”
接下来她花费很长一段时间,笑眯眯地向我描述她那帅气的会长哥哥,以至于连我都好奇起来,到底是何等人物才能配得上她所用的那些惊才绝艳的形容词。她把她的哥哥夸得太好了,所以当她停下来看着我,等我对她的好哥哥发表评论时,我居然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只能干巴巴地道:“你哥哥很宠爱你,不像理查德——他对我非常严格。”
她做了一个夸张的假笑:“那也是为了你好啊,有哪个当哥哥的不喜欢自己的妹妹呢!”
那可不一定。我不想继续和她说话,于是从床上爬下来。“我要去食堂吃饭,你去吗?”
她摇头。
“我有十个贴身仆人,买东西的事都交给他们。不过,我认为上学是来吃苦的,所以我会自己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跟你去不去食堂有什么关系?
“但我还是带了十个厨师,因为哥哥怕我吃不惯这里的口味——这里的烹饪太油腻,我们南方吃得很清淡的,要是像你那么吃,会长痘的,我特别讨厌长痘,每次长一颗过一个多月才会好起来。”她又重复了一遍她早先说过的话,一边把瓶瓶罐罐摆弄得乱七八糟,一边看我,看上去很需要我恭维。
于是我说“那我先走啦”,然后默默地拿上钥匙走了出去。
开学的第一天,我就知道这位淑女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多么羡慕她——倒不是说上学带十个仆人到底有没有必要,只是羡慕她家里对她这样的体贴——总有那么一些人是从小被宠溺着长大的,不像我,我来留学时只有理查德送我,他叮嘱我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没事不要往家里打电话,在外面不要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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