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古（2/2）

下人们都变的特别爱往她身边凑，逮着机会就想陪她聊个天，给她讲个古什么的。这样聊聊讲讲，就让姚碧桃知道了许多顾家的往事。

姚碧桃身边的那六个仆妇中，有个夫家姓白的，人称白婶子。

白婶子的父母是顾家老奴，白婶子这个家生子对顾家的事儿可谓是了若指掌。姚碧桃最爱听她讲。

**************白婶子讲古**************************

“这顾家的四位爷，是四个妈生的。大爷顾东篱其实是个私生子，她的亲妈，一直成谜。

顾老爷的大名叫顾羡之。顾羡之二十岁那年就有了顾东篱这个长子。

很多人按年龄猜测，顾东篱应该是顾老爷念大学时跟女同学或女老师私通生下的种。

当年还是学生的顾老爷，忽然抱个私生子回家，向来以家风严谨著称的顾家居然无人质疑或反对。顾家老一辈的长者十余人，都像被套上嚼子的驴一样默声了。

更奇妙的是，顾家还把这个私生子当成顾家正经的大少爷来养。开了祠堂，认认真真的把顾东篱的大名写在了宗子嫡孙的位置上。

这个位置有多重要？这么说吧，只要顾东篱能长大成人，他爹去世后，整个顾家就是他的。其它的兄弟姊妹都得靠边站。

为此，早有婚约在身的顾老爷还被退了婚。谁家舍得让女儿受这份气呢？

正妻生的儿子承不了宗继不了家业。嫡子要屈居在私生子之下，谁也受不了。

这件事在当年让顾家一门受尽了唾骂。百年书香世家，也被扣了顶家风不正嫡庶不分的帽子。

可即便这样，顾家的长辈们也没人站出来反驳半句。都铁了心似的保定了顾东篱。

于是就有人猜测，也许顾东篱的亲妈，有个了不得的身份，才会让顾家宁可背负骂名，也不敢在名份上苛待顾东篱。

被退亲后的顾老爷，很是消沉了一阵子。直到三年后，很有愤怒青年和偏激青年潜质的顾老爷写了一篇声讨袁大头的檄文。

文章写的热血沸腾，言辞犀利的针泛时弊，层层鞭挞入里，痛骂时局。把袁大头里里外外滴水不漏的喷了个遍。

大快人心。

一下子，23岁的顾羡之就成了进步人士中的佼佼者，捍卫民族尊严的卫斗士。身后多了一批愤青追随者。

在婚姻市场中坐了三年冷板凳的他，也终于桃花朵朵开了。其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季市长家的一对姐妹花为争情郎，姐妹反目的花边新闻。

季大姑娘，还真不是外人。她就是三年前与顾羡之退婚的女主角。

三年前她有多鄙夷顾羡之，三年后，她就有多疯狂的追求顾羡之。就好似不嫁顾羡之她就能死一样。就好像屁股后面有狼撵她一样，想马上飞进顾家的门。

女追男隔层纱，再加上这女子当年还退过顾羡之的婚，抛弃过顾羡之。对顾大才子而言，这就是罂粟，这就是禁果，这就是传说中的求而不得。挠的他心痒痒。

不得不说，季大姑娘倒追旧情郎这个行为，大大满足了顾老爷身为男人的虚荣心。

季大姑娘长的好看韵致佳，有文化有思想，两家还门当户对。没几日，生性风流的顾才子就打算不计前嫌的与之再续姻缘，以后说来也算佳话一桩。

哪料半路杀出个季二姑娘。

季二是个任性的千金。她爱慕顾大才子的才华，又苦于顾大才子已被她的同胞姐姐收入囊中。于是她剑走偏风，半点没顾念姐妹之情，找准机会主动献身，率先一步把没原则的顾羡之给睡了。

顾二先把生米做成了熟饭，就这么截了姐姐的胡，

季家那阵子算是闹的人仰马翻天昏地暗，成了全民笑柄。季市长恨不得剐了顾羡之。对于季大季二这对不争气的女儿，季市长劝不听，便放弃了。反正他儿女多的是，不差这两个。

面子比天大的季市长马上登报和这姐妹二人脱离父女关系。此事与顾羡之檄文扬名一事，相距不足半月。

消息一出，顾羡之便明白，这回不娶都不行了。若他此时敢抛弃那姐俩，那顾季两家就得成为解不开的死仇了。

眼看事态至此，顾家便派出两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带着惹下此祸的顾才子亲自上门，负荆请罪了。季市长半点情面没讲，直接将人给轰了出去。

顾家碰了一鼻子灰，连擦都不敢擦，回家捏着鼻子就开始张罗婚事。总不能让季家两姊妹被娘家驱逐后流落在外吧。再加上季大姑娘不知愁的各种催婚，两姐妹很快便进了顾家的门，只是妻妾名份待定。

顾家长辈与这姐妹二人约定，先得子者为妻。

这个破约定，可把顾大才子给坑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