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盟(2)(1/2)
那人宽袍大袖,再加上随风招展的披肩大氅,全身黑得从头到脚毫无破绽,神似一只巨大的黑乌鸦。
孟海若是个老实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从山腰上翻下,直看得眼皮直跳。心想自己若不是想瞎了心来一趟散派,哪里看得到这种奇景?便碰碰非兰,想说笑一句。
“谢兄,这人居然还记得伸手按着斗笠,我还以为他自我感觉太过良好,觉得斗笠披风都应该长在自己身上呢。”
结果非兰恍若未闻,只是抬着头,面无表情看着那人稳稳当当落于高台中央,掀起一片尘土,发出不轻不重的沉闷一响。
小白先生与这人站在一起,还不及对方腰胯,简直矮小到就要看不见的地步,两人的组合显得有些滑稽。
“诸位,这是楼弘。”小孩踮起脚尖,堪堪握到那人的手腕,“一位不出世的,大高手。”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知道白家这是闹的哪一出。
台下二十张石椅,八十张长石凳,分别供给书剑谱前二百的高手。剩下的三百人,只能在白家宽阔巨大的后园之中或坐或立,无甚体统地围城一圈。
二十张华丽的石椅本是为前二十所备,可惜这二十位高手,有人因为没人敢来挑战排名,常年高处不胜寒,以至于已经很久不曾赶来安丰城参加大会了。
有自从天下第一之后,从未踏足过中原的西天山圣主伏归九――人称九天。稳居第二宝座十五年的长渊门门主郭方槐,多年踪迹飘忽不定的大漠刀客君寅,日理万机根本抽不出身的二研堂掌门樊成言,至今未恢复元气的天都阁主闻攸宁。
还有闭关多年,誓与冉道老死不相往来,再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东圣主然德……等等,以至于前二十高手之中,前来参加大会的只有寥寥八位。
其中还包括已经死透了的木里朴。
孤遥剑派掌门齐慈现在是此处最有分量的一人,他与对面排名十一的北斗阙主人张继风对视一眼,暗中握住了自己腰间的兵刃。然后一齐起身发问。
齐慈道:“白先生,不知这位仁兄何德何能,能居此高位呢?散派高手如云,总要让大家心服口服才是。”
张继风是个豪爽汉子,用手大力拍一拍椅背,粗声道:“这不是胡来吗?九天,老郭,樊弟,老闻,这些人都没来,这么大的事,你说换就换?咱们散派没主子,不能你说啥是啥!要听,也得听九天怎么说。”说罢他指一指身旁坐的一位清秀女子:“倾羽妹子,你哥来不来?”
女子是长渊门主郭方槐师妹殷倾羽,排名十二,每次大会都代兄前来参加。
殷倾羽冷着面孔,抬眼看看张继风,说道:“师兄忙,若知此番有变故,他定来参加。白先生,你做事太性急了,是这位楼弘先生厉害,还是我师兄厉害?你心中有数吗?”
齐慈又道:“话说回来,冉老弟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不声不响地撤下他的旗子,怎么也不解释?”
小白先生这才回答道:“喔,冉掌门死了……齐前辈,节哀顺变。”
语气十分稀松平常,就仿佛冉道干了什么活该天打雷劈的事情一样。
此言一出,石椅上仅剩的几人纷纷起身,张继风大惊道:“什么?何时的事情!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温子笙也震惊不已:“谁干的?”
“什么人动得了断水派?”殷倾羽也微微色变,“断水秘笈怎么办?冉掌门儿徒出色,定然能担此任吧。”
小孩从容地一一做出回答:“很久之前,大概是几月之前的事――冉掌门深居简出,是故很晚才得知消息。凶手没留下任何痕迹,白家在查。凶手丧心病狂,应该是为寻仇,断水派一共九人,只剩最小的关门弟子尚在人世。”
“这弟子就在安丰城中,但是……”白先生笑笑,“他今天没来。”
“也正是因为此事,家父才决定杯酒盟也应有盟主才是,要不然大家一盘散沙,各人自扫门前雪,正义怎得伸张?断水派只剩这一个小徒,在座诸位谁能保证,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觊觎那唾手可得的断水秘笈呢?”小白先生不慌不忙说着,“只可惜家父这个想法还未落实,便得急病过世了。”
他的语气还是很平淡,就好似白徐清做了什么事,也活该天打雷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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