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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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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闻翕差点把那骨钗戳到非兰的鼻子上,“可认得这上面是什么痕迹?”非兰凑上去闻了闻,迟疑着看一眼苑司年的脸色,道:“是血吧……?”

骨钗表面坑坑洼洼,凹下去的沟壑中淤积了厚厚的黑红色血块,这钗子也不知是什么由骨头做成,牢牢吸附住表面的血迹,用手去抠都抠不下来。非兰收回手,只觉钗身异常冰冷,诡异的寒意让他打个冷战,隐隐意识到这东西非同寻常。他扭过头去,暗暗朝元晦点头,向他示意这可能真的是造成闻攸宁阁主后背伤口的凶器。

元晦默默点头。

一旁出尘插话道:“可那孩子一直说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啊。”

“去你奶奶的,他胡扯呢!”闻翕转回身冲出尘吼道,吓得对方后退一步,不知所措地看一眼非兰。

“少阁主莫心急,我们几人差不了几岁。同为后辈,你不能对这小兄弟这般无礼。”非兰有点不满,晃到闻翕面前,把对方要打人的拳头按回去,“我也觉得这孩子说的是真的,若他真对自己所作所为一无所知,那岂不是正是说明另有隐情?”

闻翕不可思议地看着非兰:“你们身为散派人,居然要帮外人说话不成?谢非兰,别忘了原来每到遭人讨债追杀,叶前辈都将你送来,天都阁可从未亏待过你。”

“……这种陈年往事提他做什么。”非兰摸摸鼻子,讪笑一声,“闻兄这样说有失风度,这和是不是散派人有甚相干?正散两派盟约还在金陵和太白摆着,我当然站在理这一边。”

然后他不想再理会疯驴一般的闻少阁主,转向苑一萤:“你还记得些什么?”

苑一萤听见非兰开口为他辩解,眼睛都亮了些,顿时把之前那些年二人发生过的种种龃龉统统抛到脑后,心里单方面暖洋洋认定从此后二人就是过命的兄弟。他开心地往前凑了凑,却被苑司年一把拉回来。

这孩子还不知道这究竟是多么严重的祸事。元晦心想。苑一萤似乎还当这是寻常惹过的麻烦,还为所蒙受的冤屈而不平,为旁人的轻信而置气,满是一眼就看透的少年心性。

苑一萤急于倾诉自己的满腔委屈,也顾不得得到自己父亲的默许,抢着答道:“我回屋睡觉,醒过来时就是在马厩里了――我跟那什么阁主无冤无仇,凭什么害他?这些人也与我无冤无仇,又为什么要陷害我?”

“什么?!”闻翕大怒,冲上去要打人。

非兰无奈地按着太阳穴,劝道:“十五岁的少年人,就算偷袭又怎能轻易伤到闻攸宁阁主?闻阁主此间诸位都了解,受那一掌之人不死也会重伤,我却看小苑还精神得很。退一万步来说,偷袭成功,那一掌又打得巧,但是苑一萤行此此险事道理何在呢?万事有因必有果,怎会有这般无缘无故之事?”

“谢某觉得,天都阁弟子所见是真,苑一萤对自己的辩护也是真――少阁主,您宁可相信一个黄口小儿在众目睽睽之下成功重伤天都阁主,都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有人为了挑起正散两派争端的阴谋吗?”

苑一莹疯狂点头,恨不得二人当场义结金兰。做一对不求同年同月生,也不求同年同日死的好兄弟。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种障眼法?”元晦插嘴道,紧接着出尘也道:“或者幻术?”

苑一萤想了半天,越想越不对,这才后知后觉地惊叫一声,瞪大眼睛看着非兰:“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不是他们编出来陷害我和我爹……真的是我做的?我,我杀人了?”

非兰虚情假意地露出一个自认为有安慰作用的笑容。

“爹?”苑一萤又惊又怕,伸手去抓自己父亲的衣袖。却见苑司年早已面沉如水陷入深思,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惊惧之余不由得又陷入了无人关心的沮丧中。

良久,苑司年终于抬起头,对闻翕说:“没错,闻少阁主,此话颇有道理,我们不妨从长计议。”

苑一萤有些怀疑人生:“爹!”

“一萤,你准备一下,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呆些天。”苑司年面色毫无波动,自顾自吩咐道,“这绝非小事,最好趁早调查清楚。少阁主,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华山绝不会对此撒手不管。”

说罢居然就这样拂袖而去,边往阶下走边招呼几个华山弟子,像是要吩咐些什么。苑一萤左右为难地看了两下,刚要追上去,却又被面色铁青的闻翕吓回原地。

闻少阁主被华山掌门的架子气得半死,拦回苑一萤后,指着苑司年背影咬了几次牙,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是夜

非兰元晦待夜深后从屋后山林中绕过来,摸黑潜入华山一干人住的院子,元晦往前探头看一眼,隐隐约约能看到苑一萤的屋前有三五个天都弟子在来回巡视。

同意放苑一莹和华山众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说明闻翕心中真的有一些动摇。否则按少阁主那种爆竹犟驴般的性子,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吃软什么时候吃硬,就算和苑司年真的打起来再被对方打趴在地上,应该也不会妥协一分。

非兰靠着屋子的后窗坐下来,捅破窗纸,伸手进去从里面将窗销打开,蛇一般毫无声息地翻了进去,然后抬起窗户将元晦放进来。

房间很小,借着外面巡夜的风灯都能看出这间屋子的大概格局。床和窗子挨得很近,但是床上并没有人,不仅没人,被褥都不见踪影。

屋角落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只见墙角一堆谁都没注意过的杂物中隆起一个大包,从里面畏畏缩缩钻出一个人来。他摸着一头鸡窝般的头发,仔细打量着来人,良久后不可思议道:“谢非兰?”

非兰朝他比一个“嘘”,然后眼带笑意地用气音道:“正是,苑小公子没有酣睡如猪倒是让在下好生惊喜。”

苑一莹惊魂未定,跺着脚低吼道:“你干嘛!大半夜吓死人啦!为什么不走门?”

“外面这不是有守卫吗,虽然不太顶用但毕竟口眼健全,通报给少阁主又是好一番盘问。谢某以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非兰笑着说,语气像一个标准的骗子般让人如沐春风,“我们是来帮你的,帮你洗清被歹人冤屈陷害的罪名。”

“真的?”苑一萤闻言,又惊又喜,瞬间跳起来上前就要拽非兰胳膊,又被非兰捂着嘴嫌弃地推开。

“但是为了要找出破绽为你平冤,你可要把当时的细节一丝不差地回忆给我们听,听懂了才能帮你。”非兰指指元晦,严肃道。

“嗯嗯,一定知无不言!”苑一萤点点头,又摇摇头,“……你不会又耍我吧?”

“滚蛋!兔崽子,你爹怎么不打死你?”非兰立刻一巴掌拍在苑一萤脑袋上,“白天是谁第一个替你解围?你良心喂狗啦――咱们走,让这小子明天就被吊死在终南山后山。”

“哥!”苑一萤立刻抱住非兰的胳膊,一股马厩味扑面而来,“非兰大哥!弟弟一直都清楚你待我不薄,小弟一直感念您的恩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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