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虚情假意(1/2)
他喝声未了,立在道路上的四条劲装大汉,身形向外一横,闪开的道路上,立刻大步走来一位头戴笠帽、身穿白袍的枯瘦老人,老人身后跟着一位紫衣少年,正是被唐汉弹断了剑的少年。雨水有如珠帘般自老人笠帽前滴落。滴落的水珠间,只见他高颧锐目,鼻钩如鹰,右边脸颊上一颗黑痣,黑痣上还长着一撮毛,颔下几缕山羊般的灰须,在风雨中不住飞舞。
唐汉斜着跨出一大步,与童世杰并肩而立。这老人目光在童世杰身上一扫,面色一寒,用苍老的声音淡淡地道:“原来你就是童世杰,嘿嘿,你不过一个区区地级武者,原本以为你已逃出生天,没想到又自来送死!”
唐汉看见这苍老面容的老者,心里顿时一沉,他看不透对方的修为,这老者给他一种死亡的威胁,就像当初‘鬼王’阴虚给他的感觉一样。这老者是一个强敌,是自阴虚之后,他遇见过的第二个强敌。他身上浩瀚的气息,让唐汉想起了阴虚的威压。这老者,太可怕了,童世杰立即聚起全身的劲气戒备。
唐汉心里此刻也没底,虽然这个计划他已经谋划了很久,但显然‘六合盟’与‘万剑堂’的规模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六合盟’与贾家更是同气连枝。然而幸好贾家为了在奥西四处搞事儿,将人手分散于各地,唐汉预计‘六合盟’作为贾家的忠实下属,定也按贾家的策略行事了,所以此次根本就不是耍阴谋,而直接用阳谋。
“我就是杀了你师弟阴虚的唐汉。”唐汉缓缓的舒了口气,既然到了决战时刻,就勇敢面对呗,这个世上永远没有天衣无缝的计划,就算这次任务失败,自己无法逃走,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你本事不大,胆子却很不小,不但杀了我‘六合盟’的人,还敢杀上门。”这面容苍老的老者平淡的说道,说完了不经意的往前迈了一步。一股无形的劲气冲来,唐汉的衣服无风自动,他感觉犹如一个大铁锥‘轰’的一下锤在了他的胸口一般的难受,他下意识的深呼吸一下,这才平缓了下来。
他心里明白此次任务的危险性,虽已准备多日,但玄级高手在奥西国武者中几乎是神一般的存在,杀神不容易啊!可是杀神计划既然已经启动,那就只有拼。这些大门派果然不一般啊,据唐汉得到的情报,‘六合盟’玄级高手至少有五个,果然天下英雄不可小看啊。
“咦……”这老者见唐汉丝毫不动的承受了一下他的玄气撞击,不由的咦了一声。自己那一下看起来简单,但是可以承受下来半步都不退,也没有任何反应的,绝对不是普通人,唐汉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这老者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吃力的说道:“唐汉,你原本大有作为,可惜啊,不过若你肯加入‘六合盟’,我们可以捐弃前嫌……”边说边释放出玄级修为的威压如山岳一般碾压过来。
童世杰被压迫地牙齿咬地格格作响,但少年人心气傲。只见他双眉一轩,努力狂笑道:“阁下若有真本事,尽管来取我们性命便是,他是我尊敬的兄长,不管你们之间是何恩怨,但大丈夫岂有临阵投敌之举。”
“连云寨”自强革新,大寨主萧嘉气度极大,胸襟极宽,他重用人才,把“连云寨”的基业,采取两马并辔的制法,同治共理,“连云寨”在萧嘉手上短短几年已兵强马壮,人多浩荡,加上其他六位寨主尽展才华,“连云寨”之声威实力,更是扶摇直上。
不久前二寨主“千狼魔”童世杰收到大寨主大婚的喜帖,赶往大寨贺喜时,忽得悉大寨主萧嘉出事,乃奥西国‘呼啸山庄’所为,怒火攻心之下,便飞马直奔鬼涧愁。
童世杰素来服膺萧嘉,他曾经身受严重内伤,被萧嘉悉心以真元治愈;而且萧嘉之后又在一场官兵围剿的战役里发兵救过他,他因两次活命之恩,这才在连云寨入了伙。要知道江湖中的好汉,最怕便是欠下别人恩义难偿,武林中复仇固然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报恩更是重大至要,欠下人情而恩将仇报的,都是教武林中人唾弃,蔑视的劣行!
他一路未及停息,所趁战马累毙途中,便徒步而来,可去了呼啸山庄之后,却意外听到呼啸山庄与多股人马勾结要除掉龙城府尹的事情。
呼啸山庄中人察觉到有人偷听,将童世杰堵在庄中围住厮杀,幸好有个神秘人暗中帮忙,他才侥幸逃脱。但呼啸山庄派出人手追杀他,他为躲避追杀误打误撞地来到了此处。
连云寨是东华国绿林道上的,自然与东华官府势不两立。虽然东华绿林道与奥西国官府关系不大,但他从心里厌恶当官的。可造化弄人,此次他不但未能替萧大哥报仇,而且还因为官府的事情被追杀,这让他心中感到无比的悲催。
这鹰鼻老人正是鬼涧愁清风堡堡主马一枫。他手掌紧捻着颔下微须,沉声道:“对于死人而言,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伸手指了指唐汉道:“唐大人,无论你选择站在哪一边,都可以建功立业。老朽今日多费这些唇舌,无非看在你是个人才的份上。哼!不过,若是今日你扔执迷不悟,我已有足够杀你的理由。你杀了我师弟,后又将犬子的宝剑弹断羞辱我清风堡,还拐走我清风堡幼童!哼哼,甚至欺上门来,你是不是真的认为我鬼涧愁无人,可以任尔肆意作践吗!”
唐汉大笑数声,大声道:“一个人若无忠诚,怎能做成事情,又怎能让人信服。咱们以前虽未直接大过交道,但说实话早已势不两立。今天,我虽无必胜把握,可你鬼涧愁也未必能赢。”
暴雨更急,竹笠滴落的水珠,掩去了马一枫面上的神色,却掩不住鹰鼻老人手掌的颤抖。甄宝贝和虞甜甜并没有下车,甄宝贝只是撩起车帘瞄了一眼,接着便怯生生地道:“他,他便是马大爷。”
马一枫伸手指着车帘里冒出了个头的甄宝贝道:“这个孩子便是我马家杂役,果真是被你无端拐走了。”然后嘿嘿冷笑数声,道:“铁证如山,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真是死有余辜!”
紫衣少年将嘴巴凑到马一枫耳朵边,低声道:“父亲,唐汉是个精明人,他能闯近清风堡门前,绝对有后手,要不咱们先避其锋芒,然后择机而动。”马一枫听完面无表情。
唐汉听到对方骂自己,却并不生气,且一言不发。车中忽然钻出一个中年男子,身上散发着一种凌然夺魄的上位者气势,对着马一枫冷哼一声,道:“阴虚被杀,只能怪阴虚技不如人;宝贝要跟着他走,只能怪你马家乃无情义之地,怎能留得住善良无辜的纯真孩童;马冰英嚣张跋扈,他只是弹断了马冰英的破剑,算起来是救了马冰英一命,你们不感激他,反而责怪于他,真是群忘恩负义之老犬,还敢在此狂吠,真是老不知耻!”
紫衣少年面色涨红,想要拔剑,但脸上神色变幻数次,终未上前。马一枫怒斥道:“废物,还不退后。”紫衣少年唯唯诺诺地退到马一枫身旁,但眼底却是闪过一道寒光。唐汉心中暗忖,甜甜真是太会讲话了,被她这么一说,自己的行为倒变成行侠仗义了。
童世杰冷笑道:“别人看鬼涧愁铜墙铁壁,少爷我却是拍掌而来,拍掌而去,算得了什么?”说着转头对唐汉道:“哥,不必听他一面之词,阴虚乃武林败类,手上血债累累,人人可得而诛之。”
马一枫霍然抬起头来,咬牙切齿地道:“萧嘉祸害了我的女儿,骗去了我清风堡的法宝,我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扒其皮,抽其筋。不过听说他已被人五马分尸,只可惜并非老夫亲自而为!‘血债累累’,哼!你拍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你们连云寨七大寨主哪一个手上不是沾满鲜血,你敢说你们所杀之人都是该死之人吗?”
童世杰被马一枫一阵抢白,说得他瞠目结舌,身躯狂震,厉声惨呼道:“老匹夫,你找死!”身形一闪,飕地向马一枫窜了过去。突见眼前刀光一闪,三条劲装大汉,手挥长刀,迎面扑来,刀花三震,分砍童世杰上、中、下三路。
唐汉虽不说话,但知道一条永恒不变的真理——谁拳头大谁便有理。他只是凝神静观其变,见这几人出招的情形,只比那晚追甄宝贝的家奴高了一点点,心中不禁暗自盘算,这些肯定不是大名鼎鼎的鬼涧愁清风堡的家底,若他们只能凑出这些五六货色充门面,证明自己的计划进行的应该卓有成效。
马一枫仰面向天,厉声狂笑道:“萧嘉,你勾引了我马家闺女,想不到天道黄黄,却有人代老夫报了仇!”狂笑未歇,突地厉叱一声:“给我一起上,先杀了这个姓童的!”三条大汉一招未完,其余大汉也猛地挥刀上前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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