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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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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脚缠了上来,人也凑到元景身旁,冷不丁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元景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拍了他一下:“不许咬人。”乌善立刻讨好般揉了揉自己咬过的地方,自语道:“这样就行了,这样就不怕他看你了……”

说话间,又凑了过来,想要继续先前那个仓促的吻,只是酒醉难支,搂着他没一会儿,便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元景看着床帐上挂着的那朵花,只觉心中的闷痛感越发强烈,他闭上眼睛,寻求安慰般与乌善相拥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元景先他一步起来,照镜子时,见脖颈上一道淤紫的痕迹,似乎还有点破皮,哭笑不得地念叨了一句,将白色的领子竖起来,略遮挡一番便也罢了。午后神武军那边又派了人前来,送上骏马、珠玉之物,更有楚绍手书一封,为三弟开罪渠犁王重要的客人一事致歉。乌善本还有些不痛快,后又听闻楚瞻为此挨了三十军棍,如今卧床不起,这才转怒为喜,拍手称快。

送来的东西不一刻便送到元景的住处,旁的也就罢了,只是其中有一匹白鬃骏马,叫他十分喜欢。他在宫里时,也有这样一匹白马,名唤雪骢,性情最是温顺,脚力更是不凡,只可惜宫门深深,除却秋围,少有机会带它出去纵情驰骋。

元景走上前去,试探着抚摸了一下它雪白的鬃毛,白马轻轻地打了个响鼻,在他掌心里蹭了蹭。元景眼睛一亮,即命人取了一副红鞍来,带着它出了王宫。

其时已近秋日,草原上随处可见身背长弓,腰佩弯刀的猎手,聚在一起,欲上山行猎。元景金色的面具在阳光下分外耀眼,几可与天日争辉。他们远远认出这是渠犁王的身边人,呼马上前欲叩拜行礼。

元景避之不及,冲他们摆了摆手,长鞭一甩,往草原尽头处奔去。白马一路被塞在木笼中,亦是迫不及待想要松松筋骨,尖耳动了动,立刻促鸣一声,迈开四蹄,疾驰狂奔。白马似乎对此处十分熟悉,一路足不点地,奔行了约莫五六十里,直跑到个荒无人烟之处。元景衣襟被吹开,劲风直吹向胸口,一时间好不舒爽,索性将披风也丢了开。抬眸之时,见不远处横着一个小瀑布,他心念一动,马鞭急挥,催着白马迎上前去。

白马足下如携风力,纵身一跃,飞进瀑布之中。微凉的水花迎头浇下,元景紧紧抓住缰绳,只觉身体随之腾空而起,如飞入云中,白马昂颈长嘶了一声,稳稳落了地。不想着瀑布后却是一处奇景,元景睁开眼时,只见树影交错,雾色缥缈,一条清澈的小溪流向远方,水色清澈潋滟,几尾银白的游鱼自在追逐。水岸边立着一棵高大的古树,正是落花之季,清风携馨香飞花扑面而来,元景伸手接过,见上面绿光一闪,竟还落着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待要细看之时,却又扇扇翅膀飞走了。他畅然一笑,手臂一伸,递到白马面前,它抖了抖身上的水珠,舌尖一卷,懒懒地嚼了两口,踢踏着马蹄,似还有些不足兴。

元景摸了摸它湿漉漉的鬃毛,温声道:“咱们不走了。”他翻身下马,随便往草地上一躺,琉璃般的阳光透过枝叶落下来,晒得人暖洋洋的,他张开手,那只小小的萤火虫不知何时飞了过来,落在他指尖。白马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儿,也凑过来舔他的脸。元景被舔的发痒,赶了它两下,又抚摸着它的耳朵坐了起来。他看着远方轻声道:“我喜欢这里,我们就在这里住一辈子,好不好?”

白马温顺地蹭了蹭他,似乎是在应和。元景喃喃道:“现在还不行,等到我快要死的时候,你再陪我来这里吧。”

白马琥珀色的眼眸眨了眨,又绕到另一边啃起水草去了。元景闭上眼睛,在这寂静树林间,幽幽暗香里,做了一场无梦之梦。

醒来周遭已无半点光亮,他嗓子疼的厉害,头也晕沉沉的,估计是着了凉,有气无力地将马唤过来,骑上马背,回了王宫。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路上总有被人盯着之感,他几次回头,却不见人影,虽有些奇怪,却也没放在心上。

他今日出来时没跟乌善打招呼,此刻才想起来,他那边找不到自己,怕是等急了,只是这一身半干不湿的,恐他问起来不好交代,本打算回去换身衣服再去找他,不料乌善的亲卫早就等在他的宫门前,一看到他,立刻大呼小叫地把他请了去,路上还在说,王子一下午找不到人,急的都快把王宫翻过来了。

元景从前也经常独自出游,乌善从不制止,唯独这几天是格外紧张,恨不能时时盯着他一般。元景留了个心眼,进门时没让人通传,蹑手蹑脚而入。还没进门,就听见乌善在里面大发脾气,指着近旁的一个侍卫长骂道:“我说了多少遍,他出去你们要跟着他,你们只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万一他被姓楚的抓了,看老子不砍了你们的头!”元景还以为他说的是楚瞻,暗自奇怪道:“他不是还在养伤么?哪有空来抓我。”才要进去劝解一番,只听一个小军官怯怯道:“大王这几天一直在传您,您气归气,还是找个时间去一趟吧。”

乌善一听这话,更是怒上心头,将桌子拍的山响:“我不去!他跟姓楚的是一丘之貉,总想着法儿的要把小九带走,你告诉他,再伙同楚驭打小九的主意,我就……我不认他这个哥哥了!”

元景一听到那个名字,脑海里顿时“嗡“了一声,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乌善不经意看到殿门外那一片衣角,陡然一惊,疾步上前,果然见到元景站在那后头。元景勉强对他笑了一下,想要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可惨白的脸色哪里瞒不住人的。乌善一摸到他冰冷的皮肤,顿觉心疼不已,小心翼翼道:“你听见了?”

元景点了下头,见他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安慰道:“没事,如今战事吃紧,他也未必是来找我的。”

乌善重重的哼了一声:“他的心思我一看便知,你放心,只要我掌兵一日,绝不会让他碰你一下!”摸得他手心冰凉,衣服也不甚干爽,惊道:“你下午去哪了?衣服怎么都湿了?”即令人拿来自己的披风,将他一裹,送他回去换衣服。

也不知是下午睡久了,还是心情不宁,这一晚元景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窗外一点风吹草动传来,他都要起身看一看,翻来覆去到了后半夜,一股怒气横上心头,将藏在枕头下的匕首狠狠砸了出去,听见“咚”的一声,怒气稍减,把被子往头顶一蒙,躲进了黑暗里。

他在这边睡不安稳,数百里外的赫齐王帐之中,楚驭亦是魂不守舍。那天元景跟乌善在街上亲密玩闹的场面,还时时浮在眼前,就连梦里看到的都是他对别人微笑的样子。今日听得探马来报,说他独自一人出了王宫,鬼迷心窍般跟出去看了看。夜色深沉,元景的背影也不甚清晰,可只是朝那个熟悉的身影看了一眼,他便觉心中情潮满溢,本来只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如今却无时无刻都在想,要如何将他重新纳入自己怀里。

这念头一转而过,化作一坛苦酒,缓缓流入喉头。乌什图陪他闷坐了一晚上,此刻酒意上头,一脚踢开满地乱滚的酒坛子,晃晃悠悠地来到他旁边。楚驭不耐烦地推了他一下,他变本加厉,反将大半个身子都压了过来,乜着眼冲他道:“你什么时候把你家小皇帝接回去?”

楚驭被他戳中心窝子,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

乌什图醉醺醺道:“你说关我什么事?我弟弟现在一心向着他,你不把他弄走,阿善眼里还能看到谁?他还怎么娶妻生子?前天他听说你来了,直接违令不遵,掉头回城,若不是怕你们家的小皇帝看出端倪,只怕今天城门都能给关了,老子真是一说起这臭小子就来气,要不是现在顾不上,非过去揍他一顿不可。”

楚驭冷冷地扫了乌什图一眼:“你弟弟自作主张,非要把景儿带到这里来,你一张口,倒像是老子的小孩子赖上他一样!你是赫齐王,他是你臣弟,你自己御下无方,管不住人,关我们家小孩子什么事!”说到最后,俨然有些怒意,手臂一抬,将人丢了出去。

乌什图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身在帐外了,冷风一吹,当下也有点火大,他指着帐门怒骂道:“行行,又护短上了,你欺负人家的时候也没见你心软,许你欺负不许老子说是吧?况且你冲我吼算什么本事,被老婆甩了都不敢去追,只会冲老子发火,有能耐你去找他啊!”话音未落,一个酒坛子砸了出来!乌什图也将手中的酒坛子往地上一掼,恶狠狠道:“你就憋着吧!早晚我们家阿善要八抬大轿把他娶回家当王妃!到时候你拉下脸服软也没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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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林水和蛇皮怪的霸王票,还有小兔子乖乖和蛇皮怪的营养液,么么哒

大家猜猜渣攻能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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