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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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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离京当晚, 皇城中风云突变。太子府步军指挥使赵辽携元惜深夜入宫, 称今日清早, 太子带着五十护卫秘密离开京城,往西北而去。行至天子岭栈道, 遇暴雨,栈道年久失修,为狂风雷电所毁,太子连人带车落于崖下, 尸骨无存。唯一小兵晚行一步,幸免于难,他一见这惨状,便急急回来禀报。兹事体大, 赵辽一人不敢独断,特入宫恳请圣裁。

燕帝面色阴沉,往日威严不改,扫过他二人道:“太子仁孝懂事,好端端的,他去西北做什么?”目光望向元惜:“还有,你不在府中打点离京之事,为何也入宫了?”

元惜俯身跪拜, 嘴角始终带着一丝讽笑, 闻言神色一敛, 抬头时还带着几分戚容:“回父皇, 儿臣这几日便要离开, 本欲去太子府同景弟说些体己话,见府内上下乱成一团,儿臣担心景弟的安危,且……对这里头的事也知道一二,这才急急跟来了。”

燕帝眼如鹰隼,沉声道:“你知道什么?说!”

元惜叹道:“其实景弟此番离京,是受人蛊惑,那人便是神武将军长子楚驭。此人居心叵测,见景弟年幼无知,顶着护卫的名头,引诱他雌伏于自己身下,行那等荒诞之事,以此铺平自己的晋升之路。两人于人前已是亲密非凡,私下里更是将好事都干了遍。曾有人看见他二人同坐一车,下车时景弟衣冠不整,连袜子都少了一只,也不知先前里头是怎个不堪入目的情状。哦对,有一回景弟来儿臣家中做客,眼下发青,似一夜未睡,脖颈之下更遍布……父皇,您也知道,景弟自开府以来,从未诏幸过府中女眷,本就奇怪非常,儿臣大胆猜测,多半是楚驭缠着他不放,景弟整晚被他霸占着,哪还有精力去给皇家开枝散叶。唉,此事儿臣一回京便有所察觉,碍于情面,不敢跟您说。看他二人情浓蜜意,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勾连不清了。今日祸事也因此而起,许是嫌在宫里放不开手脚,楚驭哄着景弟陪他出游,这才让景弟横遭惨死,父皇若不信,只管叫人去他府里,看他在是不在。”

他这一通说辞大胆露骨至极,哪还有平常谨小慎微的样子。燕帝脸色未变,但藏在袖子下的一只手已经攥了起来,似在强忍急怒带来的颤抖。他唤来今日当值的守卫,指着他厉声道:“去,到楚府去看看,楚驭现在何处。”

守卫令行禁止,快马出宫,前往楚府。燕帝沉声不语,足足半个时辰,殿内无一丝声音。元惜背后被冷汗完全浸透,这才等到侍卫急急回宫传话:“回皇上,世子不在家中,府里管事亦不知其去处。”

燕帝一直沉声不语,直到此时,才睁开眼睛,他双目如着血色,看向赵辽:“你说太子命丧崖下,可曾找到尸首?”

赵辽忙捧出血衣一件:“末将已派了一批人前去,只找到这件太子身上的旧衣,断崖深逾万丈,人掉到下面,只怕是……太子府兵力不足,末将无能,恳请皇上派遣禁军前去,与末将一同寻找太子下落。”

刘林将血衣承至御前,燕帝垂目望去,只见衣服已被血染的看不出本来颜色,袖口衣摆破了好几个口子,金丝勾落,宝石破碎,更有元惜在一旁哭泣不止,活像刘林捧着的不是一件衣服,而是太子的灵位。

燕帝挥了挥了挥手,示意他拿开,召东殿前司指挥使入内,令他携驻扎于京郊军营的一万二千名守军前往天子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这一通发号施令、布置谋划,不见一丝慌乱。元惜最清楚他有多宝贝那个儿子,如今见他脸上没有半分动容,心里已经有点慌了,正打算再添油加醋地再刺激刺激他,孰料燕帝一手按在扶手上,起身道:“你们回去吧。”又看向元惜:“此事你不必再管了。”

元惜听他语气坚决,只得叩了一下,转身离去了。踏出殿门的那一刻,只听后面传来刘林的惊呼之声:“陛下,您怎么了!快,快传医官过来!”

元惜站在一团阴影中,笑脸狰狞如鬼魅,他回身望去,果见燕帝脸色惨白,跌落于座下,右手摊开之时,掌心已被指甲掐的血肉模糊。

燕帝昏迷当晚,宫中无主,元惜按下消息,秘而不宣,只将他送回寝宫。隔日文武上朝,他伙同赵辽,勾结马军司副指挥使潘敏,将百官扣押于待漏院,称太子横死深崖,以至皇上突发疾病,他昏迷前,召元惜入宫,复其太子位,令他暂理国事,百官当唯他马首是瞻。

丞相周骥性情火爆,听了这道伪诏,当即便发难了,质问传旨之人,皇上深夜疾病,为何现在才告知群臣?太子又怎会薨于京城之外?尸身现于何处?皇上既答允复元惜太子位,怎的只闻口谕,不见诏书?元惜既领圣命,怎么不出来与百官共商大事?

传旨官无从应答,只将院门一关,八百守卫持刀守在门外,将这些不忿之声锁了起来。

大庆殿殿门紧闭,元惜坐在龙椅之上,双目微暝,神色陶醉的摸索着扶手上的龙纹,在他脚下,跪着个唇红齿白、年纪极幼的小太监,正小心翼翼地给他捶腿。

他洋洋得意道:“我这个弟弟,是天下第一的蠢蛋,从小不知被我算计了多少次,不过是见父皇处置了几个我的替罪羊,受了委屈,就不敢再告诉父皇了。他也不想想,奴才的命又值什么了?莫说是伤了皇子,就是心情不好杀几个玩玩,也是他们的福气。不过要不是他这般窝囊,吃了亏只会悄悄躲起来,我也没这大好的机会,说起来,倒是要谢谢他了。”

伺候他的小太监闻言浑身一悚,力度也重了些。元惜一脚将他踹到旁边,斥道:“没用的东西,若在我府里,只管将你剁碎了喂鱼喂狗!”

赵辽乃是他第一功臣,此刻站在他身边,却是忧心忡忡:“只是咱们到现在还没找到玉玺,名不正言不顺的,若禁军归来,还拿不出诏书……”

元惜比了个手势:“你慌什么,玉玺就在宫里,拿到以后诏书如何写,还不是我说了算。”

然而直到日上中天,皇宫上下都被翻了个遍,他们仍未找到玉玺的下落。元惜急怒之下,连杀了数十个宫人,大庆殿外尸身遍地,黑血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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