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2）

翟玉枫撇了撇嘴，挤入人堆，混进闲汉之中，不嫌事大的跟着那几个被打倒在地的人喊着，“打人喽，这帮仗势欺人的狗东西！打死人喽，有没有人管管啊，这蔚州还有没有王法啊。”

武馆之内，魏长冲听闻守门弟子来报，忙起身向外迎去，心中虽恼，面上却是丝毫不显。赵厚天紧随其后，虽神色不虞，口中依旧打着哈哈，“我这小徒向来性急，想必是在外听得这喜事，才乐得失了规矩。这般浮躁，以后可得令媛多费心了。”

魏长冲自也是客气回了几句不敢，再赞了几句方贤侄英雄年少。也就是魏赵二人几句客套话的功夫，便已然看到方陌弦一步一印，无比坚定地行来。

赵厚天忙上前一步，笑着招呼道：“陌弦啊，快来给你岳父行礼。”

方陌弦止了步，没看魏长冲，反是冲着赵厚天展颜一笑，这一笑真可谓是清澈至极，干净至极。赵厚天望着这笑一时竟愣了，不知为何竟忆起方陌弦拜师那日，他也是这般冲着自己咧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而后甜甜地喊了一声“师父”。

笑未止，剑已出，三尺青锋，直直向着赵厚天心口而去。赵厚天又哪里能料到此事，间不容发之际只来得及习惯性的将身子向左侧了去。剑势不停，虽未中心口要害，依旧直入右胸，赵厚天伸手握住了剑身，剑终是在入肉二寸后止了去势。方陌弦轻哂一声，脚下未停，一个侧步，劈手夺过一旁呆立的武馆弟子之剑，又向着赵厚天刺去。

赵厚天踉跄退了几步，却又哪里避得过？千钧一发之时，赵厚天生生拔下胸前之剑，不及掉头，便这般反握着剑尖，挡了这一招。

“杀人啦。”围观的北威众人此刻终是有了反应，纷纷叫嚷起来。

血，从划破的掌心起，顺着剑刃，流过剑柄，一滴滴滴落于地，赵厚天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方陌弦，低声唤了句，“陌弦。”

方陌弦再笑，剑招又起，既乱且狠，式式不留余地。

赵厚天勉强又挡了两招，便再无余力，长剑脱手，单膝跪地，缓缓抬手捂住胸前伤口，仰头呆望着方陌弦一剑直向自己颈部决绝而来。

“嗒”兵器相交之音，终是有几个脚程快的少侠们赶到了，见此情景，岂能容得方陌弦行凶弑师？不过片刻，方陌弦浑身要害便被十数把刀剑指的无一遗漏。

“你剑碰着我娘子了。”方陌弦微侧过头，笑着的对站在他侧后方的一人道。那人被方陌弦这瘆人的笑吓住了，微微退了一步。

方陌弦似毫不在意周遭刀剑，泰然自若的从背后解下罗绮香，依旧打横抱着，向着赵厚天处行了一步。方陌弦动，指于他的刀剑却是未动，仅这一步，方陌弦身上便平添数处伤口。方陌弦毫不在意，又向前行了一步，依旧冲着赵厚天笑得灿烂。

赵厚天此刻已然被人扶起，脸色苍白的可怕，不知是因失血还是因此惊变。

“我娶香儿啦。”方陌弦脸上笑容更甚，“这种喜事自然该告诉你一声，好事得成双，所以我干脆再叛个派吧。”

“赵某多谢诸位相助，只是此乃纯涯内务，还望诸位……咳咳。”赵厚天勉强向着众人道。

“哈！好一句内务。”方陌弦仰天大笑，而后厉声直斥赵厚天道，“三番两次逐香儿出派自是内务，那收买绯砂呢？逼师祖退位呢？……”

“够了，你什么都不知道！”赵厚天忍不住怒喝道，胸前伤口登时又是一股鲜血涌出，“放下她，我给你解释。”语气中已然带了些乞求。

“放下？呵，香儿于我，不外掌门之位于你，你倒是说说能不能放下！今日你既不死，地狱十八层，我和香儿一起等着你。”说罢，方陌弦转过身，环视围观众人，朗声道：“纯涯派弑师叛派之徒的项上人头，谁要？来拿！”

“谁敢？”赵厚天压着伤口强硬道，这一句后便是一阵猛咳。

围观之人面面相觑，真是上也不是，撤也不是，只心中将这纯涯从方陌弦骂到赵厚天再一路骂到了纯涯创派祖师爷那。

那一阵咳仿用尽了赵厚天的全部力气，半晌，方有气无力道：“哪位少侠能替我擒住他，纯涯必重谢。”话音落，众人还没反应，方陌弦倒先笑了起来，笑罢，又要开口，众人又哪里愿意再掺和纯涯这些没头没尾的破事，只想一拥而上，擒了方陌弦，囫囵过此事便好。

“不可伤他。”赵厚天这一句补充可苦了众人，本来顷刻便能解决的事，立马麻烦了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