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2)
也不过片刻,秦怯的火便泄了,又是满脸的漫不经心。白及既见她神色如常,方笑道:“看来是用不着我了。”秦怯含笑瞋她一眼,嘴上却道:“哪个说的?这会正等着白大夫来解惑呢。”
白及便叹:“你既已明白,我还费什么口舌?”
秦怯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你不说,我怎知你怎么想,不知你怎么想,又怎知我是对是错?”她双鬟本挽得松,这会更是摇摇欲坠,眼见便要形容不整,看得白及又是一阵叹气,招手道:“你过来些,我替你挽挽。”秦怯应着,乖乖朝她歪过首去,嘴上却还不消停:“有什么打紧?挽了还是要松的,何必麻烦。”这一通说辞纯是无理取闹,没意思得紧,白及竟也应了:“外客尚在,待会出去蓬头垢面的,像什么样子。”
秦怯嘿嘿一笑,也不辩解,口中只是旧话重提:“我可正等着你解惑呢。”白及也不答话,手上没轻没重扯了一把,扯得秦怯捂着头,边抽气边喊疼,白及这才不慌不忙道:“你也瞧见了,我这会可分不了心,有什么想法你且说着,我听听看是对或不对,也是一样的。”
秦怯恼得要瞪她,却又被她扯了头发没法子转头,心里默念了百八十句“大事为重”,方打点好情绪,从容道:“卢老爷最是个好面子的,怕是他不愿在明珺面前折腰罢?况且若是他自个儿去求,又成了他欠齐家人情,磨人不过人情债,这么一欠,又不知何时能还,只要不还,卢家便始终矮齐家一头,即便能还,这人情债用在何事上也难以预料,更是个隐患。眼下倒好,用不着他自个儿出头,人情最多欠了我的,我不过是个小人物,随手施个恩惠便可了结。明珺那头,他装傻充愣便好,只当没这事。可我还是不明白,他脸皮够厚也就罢了,怎么便料定明珺不会刨根问底?若是她也一样厚脸皮,那这盘算岂不还是要落空?”
白及一面听着,一面十指翻飞,秦怯只说到一半,她手上动作便已停了,更耐心听那头秦怯细说,边听边点头,以表赞同之意。这会秦怯又以问句作结,白及哑然失笑,只道:“不论是那卢老爷,还是明珺,你都比我更了解些,你不懂的道理,我又怎么会懂?”
秦怯听她如此说,虽是不甘,却也只得作罢。只是心里仍疙瘩着,非得寻个解法,便沉了面色,也不出声,只自个儿埋了头冥思苦想,边想着,边在桌面上蘸了茶水写写画画,半天也没个头绪。忽地却听白及轻声曼语道:“我买菜时,常有那眼浅的小贩,偏要占那几文钱的便宜,不是短了称,便是胡乱要价。为这一两文与他争执着实不体面,我便时常只作不见,索性教他占了这便宜去,只是下回断不会再买他家一瓜一果。”
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秦怯激动之下难以自持,敲着桌面连连道:“正是如此!”随即又叹道:“真真眼浅!倘若真因此事与齐家交恶,才是大大地不妙。”
白及也不免触动,感慨道:“商人逐利,毫末之利也总要奋力一争,只因身家性命皆在于此,时日既久,便以为常,这般想来,也可谅解。可卢老爷这等人物,竟也如此,着实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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