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2）

那人一袭黑色锦衣，织金授带，紫玉冠发，端地贵气天成，背手居高临下睥睨赵萱：“你这小丫头莫不是傻了？生死关头还想着男女大防，幸好本王这马还算听话，不然你岂不是成了这马蹄下的冤魂？”

赵萱眼眸一紧，瞬间认出了他：云阳王云湛，前世那个能征善战却不按常理出牌的异姓王。

说起来这一片还是他的封地，他应是刚刚从北疆完败北狄，获了封赏回来，看他一派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地模样！

只可惜，明明有着一手好牌，大好的前程却偏偏被他自己给打烂了，日后是要被……

赵萱觉得他这人还真是好不讲理，明明是他自己的马失控差点撞人，说来却好像全成了她的错处。

只是这人看着帅出天际，极是养眼，但其实十岁便随父上战场，杀过太多的人，命里带煞，命硬克人，而且脾气不好，喜怒无常，动辄杀戮，却不是她能惹得。

想着她低头福身退到台阶上，远离是非。

云湛瞧着面前的少女，一袭月白襦裙，素面朝天，却有着一抹空灵的美，如幽谷之中独自开放的兰花，香而不自知，他很满意她刚刚避开那个男人的手的动作，眉间带了一抹笑意：“喂，本王的马撞了你，你不问本王要银子？”

赵萱无语，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摊手表示这不还没撞上吗？

只是手刚摊完，只见那年轻王爷却打了个呼哨，另一匹马却突然朝着她撞来。

果真是个喜怒无常不按常理出牌的东西！赵萱心里大骂，不得不赶紧躲避。

可她再快却也快不过有意伤人的马，她的肩膀被马嘴一怼“咚”地一声摔倒在地。

“你受伤了，来人，本王的马不小心伤了人，将她带回去好生医治！”

赵萱跌倒在地蒙圈了，看着那命里带煞的王爷一本正经的上了马车，连忙辩驳：“王爷，我……我无事……”不过在看到他又要吹口哨的时候，连忙住了嘴。

刚刚那一下很轻，再一下，她不确定她会不会重生之后被马撞死！

齐衡一脸漠然地站在一旁看了半晌，看赵萱被云湛强行塞上了另一辆马车才皱眉清冷地道：“且慢，在下齐衡见过云阳王，我恰好在赵姑娘家的族学进学，我送她回去便好！”

“让开！”云馯星眸微冷，他早就看到了他，却并不打算理睬他，手一扬，车夫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马车便如离弦的箭飞奔而去。

在这闹市的大街之上还敢纵马飞驰的，除了嚣张无两的云阳王再无旁人！

看着迅速消失在街角的马车，齐衡紧了紧拳头，清俊的眉眼冷得如同冰渣。

前世的云阳王倒也如同此时这般张扬跋扈，闹市纵马是常事，可在他记忆中云湛与赵萱之间似乎并未发生任何交集，缘何今生却变了？

洗笔看自家主子僵着，便道：“公子，你救她是情份，不救她是本分，这事不关咱们的事，让他们赵家去烦心！”惹上了云阳王这尊煞神，别说是少爷了，就连京城的那些个皇子也未必敢出手。

“闭嘴，你懂什么，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未苏醒倒没有什么，可昨夜回去后，他却突然做了一个梦。

那梦里，赵萱就像以前一样对他死缠烂打，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非要嫁他。

太子需要她手里握住的财力，传来密令让他娶了。

可对感情一向冷漠寡淡的他对于娇横任性、善妒，喜欢死缠他的赵萱并不喜欢，两人相敬如冰的过着，生下一双儿女……直到听说她死在进京的途中，他许久都不曾反应过来。

只是每日晚归再也不会有一盏为他所留的灯，也没人提醒他记得喝碗猪肚汤，晨间亦无人二十年如一日地替他整理繁复的官袍，雨夜时也不会再有一道修长柔弱的身影立在照壁下打着油伞等他归来……

她走了，他用了五年也没有忘记她，反而越来越想她，有时候看着府中的侍妾竟然会错认成她……

梦里他的前半生有多讨厌她，后半生就有多怀念她，那个女人早就不知不觉已经驻进他的心田，可生性凉薄的他却一直不曾明白，如今重来一回，他想好好珍惜她！

他长叹一声道：“去通知启轩与我一起前去拜见云阳王！”

赵萱下马车的时候浑身都疼，却不是被马撞的，而是被马车颠的。

她捂着肩头，柳眉轻皱的模样落入刚下云湛眼中，他如刀裁的鬓角悄然爬上一抹笑意。

从马车上端来一盘云片糕。

赵萱瞧着面前青花瓷小碟里装着的糕点，眉心游过一抹疑惑。

云湛刚刚还在的笑脸一下子收敛了，棱角分明的容颜上浮上一抹如刀锋般凌厉的冷意：“你知道本王是谁吧？”

赵萱喉咙一干，这人眉如星辰，鼻梁笔挺，唇薄如削，站在那里就像万千光影的聚光灯，一身傲气冷然，贵气天成，她如何不知？

“王……王爷有何事请吩咐，小女子实在是愚笨，不会揣摸！”好不干脆的男儿！

云湛看她小心翼翼唯恐得罪他的模样，浓眉一皱，捡了一把云片糕塞进她嘴里：“本王欠你的，快吃！”

呃，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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