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华阳夫人（二）（1/2）

昭台宫的大殿里摆设很简朴，倒是殿中四角都有个花瓶，每个花瓶里都插着一束花儿，为这简室平添了一份秀美。我们分散坐在香案前，殿里有个老侍女蹒跚着步子为我们端上茶来。刘君看着那老侍女，亲切地唤道：“奶娘！”

只是那老侍女没说话，但我却看到她激动的表情。刘君扭头问华阳夫人：“奶娘的嗓子还没好？”华阳夫人点点头，而这时那老侍女走到我跟前，在我香案上放下一杯茶。茶香顿时涌入我鼻腔，我嗅嗅，竟与我娘常喝的茶，一样的味道。我猛地抬起头看向她，可当我触上她的双眸时，她却惊了。

老侍女忙转身看向华阳夫人，我不知她是什么表情，只见她双手比划来比划去，嘴中依依呀呀地不知说些什么。华阳夫人在她一番手舞足蹈般的语言之后，重重地点头，道：“是她的女儿。”

她身子一顿，接着转过身来看着我，眼眶中涌出热泪。好像这里的人都认识我一般，这是不是要牵扯到我娘的过往呢？我寻不到答案，只能无言以对那老侍女的伤心。刘君起身，将老侍女扶到我旁边坐下，我挪了挪屁股将蒲团让给她。

“玉儿，一眨眼你长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华阳夫人感叹之余，泪水再次落下。我心随之一颤，听一个年老的人来感叹岁月，真的太让人动容了。娘亲与她是多年的故交，想必也是推心置腹的朋友，这么多年未见，华阳夫人倒借着我的面容来怀念娘亲。可惜，我不很像娘亲，只一双眼有她七分神采。

老侍女不住地望我杯里添茶，我怕它满了，于是大口喝掉，可刚喝完，她又开始添茶。刘君忙止住她，说：“奶娘，别倒了，否则她要撑住了。”老侍女闻言，羞愧地笑笑，放下手中的茶壶，继而又看着我。嗳…这实在太尴尬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这老侍女到底对我有什么感情，只有迷雾重重般的感觉。

“玉儿，你爹你娘在西雁都好吗？”华阳夫人问我。我点点头，说：“爹娘都好，娘亲在西雁时总惦记着您。”娘亲并不没有常在口头上说起她，可当我回想起娘总爱倚在回廊的廊柱上，一双眸子望向大汉方向，大概就是在惦记着华阳夫人。

“我也时常想起你娘啊！”华阳夫人又是悲伤地说着，我真害怕她会再哭，于是哄道：“夫人，您别伤心了，不然娘亲知道了，也会怪我惹您伤心。”她一愣，说：“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

“娘，如今姨母姨夫都安好，您也见到了玉儿，所以该开心。”刘君也劝道，在我与他连番劝慰之下，华阳夫人终于喜笑颜开。气氛也随之变得明快起来。刘君暗中握住我的手，轻声说：“谢谢。我娘大概有十几年没这样笑了。”

我忽然觉得他口中的‘十几年’藏满了秘密，更有种感觉这些秘密会与我娘亲有关。但，我终究是不好问，也许该让我自己去慢慢探索。嗳…若今日见到华阳夫人的是我娘，我都可以想象她们抱头痛哭的场景了。

青葱而过的岁月里，到底留有怎样的秘密呢？正思绪间，华阳夫人忽然对我说：“玉儿，你怎么这次孤身一人来汉？”

“我是跟哥哥一起来的，爹娘也知道。”我尴尬地笑笑，端起面前的茶遮住自己说谎的表情，心想着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是偷跑出来的。华阳夫人点点头，又问：“是不是你娘让你来催婚事的？”

“噗——”她的一句话愣是让我喷出口中的茶水，残余的茶水更是让我呛到了。我猛咳一阵，老侍女忙帮我抚背，我低头瞥见刘君在偷笑。他乃故意的吧？什么为了婚事啊！要不是今日他带我来见华阳夫人，我还不知他就是我那未来的夫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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