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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两世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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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又道:“你要我答应你也成,但你要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云梦公主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实话实说。

四皇子看她有些犹豫便道:“你我虽是夫妻,却名存实亡了这许多年,你对我有戒心也是正常,但我一直把你视作吾妻,并且从未害过你,你若是连我都不信又要我如何帮你?”

云梦公主被四皇子一激果然张了嘴:“我在这里也没有别人可以信得过,我这次去万一回不来,那我走后你就对外说,我得了急症一夜便死掉了,然后再帮我将香巧送回家行吗?”

四皇子久久不说话,顿了好长一段时间突然轻叹道:“你真的就这样讨厌我?他到底哪里比我好,值得你为他赴汤蹈火?我以前一直以为没了他你至少可以收收心,谁知你这不是收心,你这是要跟着他去死啊!也罢,我就权当从来也没有过你,我对你的心思,这么多年你都不明白吗?”

云梦公主权当没有听到,持续着长跪不起。

四皇子又道:“今日一别犹如挥刀裂帛,你我之间情缘已断。我会帮你准备盘缠和马车,婉城那一带有些乱,我还是放不下心来,会叫人保护你去那。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你一路小心,无论找到还是找不到,都不用回到这里了,我给你的盘缠足够你置间宅子做些小本生意,以后有任何事都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再看到你。”还没等云梦公主道谢四皇子便走了。

四皇子出门时,云梦公主好似听到一声模糊的叹息声。

第三日一大清早,云梦公主便坐上了马车,带着四皇子给她准备的盘缠,和若南赠她的一把匕首,恋恋不舍的又回头望了一眼住的地方,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四皇子突然开口:“路上小心。”

云梦公主的眼中一热:“云梦公主谢过皇子。”说罢便准备上马车。

突然间长袖被人扯住,接着听到四皇子用沙哑的嗓音问她:“都到最后一刻了,你还需要对我如此客气吗?”长袖被人用力一扯云梦公主转了个身。

双肩被人扳过,对上一双含着悲愤的黑眸,那黑眸的主人又道:“晓梦,我最后只问你一句,你可曾有一刻明白过我对你的心思?”

云梦公主一时没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也不是完全不明白。”

“你可是因我而哭吗?”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但又多了一丝惆怅,放开她的肩膀将头偏向了一边道“呵,我真是不自量力,你又何曾为我哭过。”

她闭了闭眼让眼泪肆无忌惮的流出来,缓了缓情绪道:“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负你,只是这一世我爱的人不是你。”

“晓梦我累了,下个轮回也不想再看到你,如果有来生我只愿你安好,相遇还是算了,你那不负二字我也担待不起,这些情义你还是留给你那心上的情郎吧,我这一世也不求甚么,只是我的心思你曾经懂过就好。”

马车驶走四皇子没有回头去看,我不清楚他是想放下,还是不想放下。

我听到他在心底反复问自己:“呵,我总想让你懂,却又何尝懂过你。”

云梦公主嫁过来的这些年,他倒是暗中多次帮过她,从原先的于心不忍到后来的心甘情愿,他何尝不是一步步陷入这明知是死路的沼泽,不知是从他哪一次的醉酒之后,不知是不是因他看不惯她和若南的亲昵,反正他一次次情不自禁的陷进去,虽然他只是这场情劫中的观望者,不晓得他到底是恨她还是爱她,但是在马车离去的这一刻,无论是爱是恨都已经为时已晚。

风为清秋而泣,云梦公主身着白裙,站在高高的城墙鼓台上,看着一片死寂的婉城,足尖已经悬空只有足跟还站在鼓台边上,她仿佛做了一场梦,一切永远停留在九年前,停留在她和若南初遇之时的梦,九年来的浮生虚度,九年来的辗转难眠,却终究是分毫未改。

脑后的黑发倾注而下,黑丝如瀑在秋风中猎猎飞扬,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那是若南送她的,不是定情信物,只为教她防身,她拢起长发用匕首划上去,锋利的匕首将一把黑发割断,短发齐肩飘扬,她将这一把黑发缠在匕首上迎风丢下去,黑发像一条缎带,缠着匕首直落而下。

她的眼底一片死寂:“若南哥哥,来世我还陪着你。”回头向母国的方向又拜了拜“父皇,母妃,女儿不孝先去了。”转身踏空,像一只鸟儿扑向天空,像一只蝴蝶扑向花朵,毅然而决绝的纵身一跃而下,明知身下是无数尖利的沙石和坚硬的土地,一旦跌下去便是粉身碎骨无可挽回,还是决绝的想要离开。

呼呼的风声从她的耳畔响过,一切都在她的眼前渐渐恍惚,她仿佛看到她与若南初见时那青涩的脸庞,仿佛看到十五岁那年,青岗山上木槿花开得漫山遍野,仿佛看到她从草垛上滚下来,少年望着她缱绻的眼神,她奋力捂着裙子,少年环抱着她,她披着他青色的衫子,少年轻轻背起她,仿佛看到七月初七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坐在房顶上,回想他们曾经的青涩往事,仿佛又看到若南的眼睛温柔的望着她,一如初见的初夏。

有风乍起吹起她耳边的发丝,他说执她之手陪她天涯,她说与子偕老万世不离,他说过会带她一齐去看星星看月亮,看云看海看夕阳,长街依稀十里有灯火阑珊人家,半空中烟花忽现,花正好月正圆,又想起自己曾做过一场梦,若南身着青衫唤梦中那女子做阴儿,声音是一贯的轻柔温润,仿如三千繁华谢尽指尖娇花垂落,而后夹杂着万钧雷霆之声,直直击向她的心肝。

她记起那日离别之前若南问她:“假如我这一回再也回不来你要怎么办?”

她当时似是顿了一下,抚上他的脸看向他黑泉似的眼睛笑答道:“我一定会每日好吃好喝忘记你。”但那一瞬间她的心却骤然一痛。

他怔了怔抱紧她,在她的唇上深深印下一个吻:“若是这样也不错。”

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是,若是这样也不错,究竟甚么才是不错。

尤记得和亲那一日,宛如一条红色血河的和亲长队,浩浩荡荡远远蜿蜒,若南在她的身边说:“不管去哪,我都永远陪着你。”

她张开双臂,白色的裙玦和风飘舞,被夕阳的光辉映成了火红色,宛如一只鲜红的火凤凰俯身而下,又宛如一只飞蛾扑向火苗,长长的衣衫如同沾染了鲜血一般的耀目,她紧紧的闭起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泪水。

她早就晓得她是找不到他的,她把他搞丢了,在她决定和亲时就把他搞丢了,终于是要说再见了,终于还是落了这样一个悲情的结局,好似一场烟云散尽,奔走于无声无息之间,在其他人的眼里,她与他总算是了了一桩孽缘。

云梦公主落地的刹那,一丝金光泛起,地下只落了柄缠着黑发的金色匕首。

佛说一生为苦不如笑忘,她是他的劫,为此他尝尽千般苦,如今劫难已过,红尘浩渺他自当离开,而花落人散梦里仿佛又当年,青丝垂肩寄情相连,本该无他却也相遇,所以劫缘轮回万劫不复,此生,此情,仅此,而已。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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