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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清溪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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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莲为了救他死掉了,他活了下来,被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女子救了下来。

火势渐小时他睁开眼睛,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悲凉的白色,院子里黢黑残败一片,烧焦的木材,了无生气的尸体,杂乱无章的物品,后院里盛放着红莲的池塘池水干涸莲叶枯萎,唯一的一条锦鲤也不知所踪,他抱着绯莲滑下两行热泪,低头在衣襟上试泪时看到衣襟上遍布的层层莲花,火红妖冶如血似泪。

他恍恍惚惚的愣神,大批的居民冲进院子,看到他还活着泪如雨下。

走向院门的时候,火虽然熄了但未散尽的浓烟仍呛得他咳嗽不止。

有人说:“这火烧了整整一夜,浅溪还能保住性命,真真是菩萨保佑!”

浅溪说完这番话转头望向我:“姑娘你说,人活着的时候会不会有灵魂出窍,或者万事万物轮回往复循环不止?譬如,绯莲的灵魂化了象把我救了下来,或者我衣襟上的红莲就是绯莲的化象?”他的双眼微眯执念深不可测。

我看着他十分肯定的道:“前世今生天道轮回,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虽说绯莲同救你的那姑娘恰巧出现在同一时间段,但也不能断言绯莲就是那姑娘,或者那姑娘就是绯莲的化象。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鬼魂要化象重返阳间也得先入鬼门关。公子也是多年的老鬼了,这道理该明白的。”

浅溪炯炯的眼神中多了一抹笑意,直达眼底的笑意:“可我真的相信绯儿她没死,我真的相信绯儿她还活着。”

我从他满含笑意的眼底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敏感:“公子这话从何说起?”

“因为我时常都会梦到她,梦到她对我说话,她的声音我是不会忘记的。”

我沉吟了一会,还是决定不说实话,绯莲的确是死掉了,我怀疑救他的是锦鲤妖,正如同书中所记,是夜院室倏火,有人入火护溪,言其本是鲤妖欲取溪命,却暗生情愫遂不忍为之,翌日天明火势渐歇人已不见,溪始觉如梦,奔塘边但见池水干涸莲叶皆枯,塘中鲤亦不知所踪,自始至终未辨眉目,只记襟上层迭莲华,其色魅惑似血着泪。

在浅溪之前我也听过一个关于妖的话本子,讲得是个枕妖有异曲同工之处。

自打绯莲死掉之后,浅溪便时常梦到她,而且每回都是在自家的池塘边。

浅溪起先很惊讶,后来便习以为常,再后来甚至有些盼着与她在梦中相见。

那女子时常站在池塘的另一侧,浅笑盈盈的望着他,一身火红色的长裙,没有过多的装饰,一头如墨般的青丝仅仅是用两根挂了几颗红色小珠子的正红细绳松散的绑着,一阵清风吹过拂起几缕发丝,红色的小珠子互相碰撞,发出一两声翠响,轻轻垂在女孩脸颊之畔,衬得她肌肤晶莹如雪,眉毛细长如同弯月,双眼如同盛了一汪水一般楚楚可怜,轻笑着看向浅溪。

浅溪虽说看呆了,却觉得这脸孔一点也不陌生,似乎就藏在记忆的深处,动人的脸蛋纯白无暇,他看得失神珍藏在嘴边的名字便喊了出来:“绯儿。”

不知为何,对面的女子双目中竟有两行清泪流下,轻启朱唇:“哥哥。”

他说他尤记得那一日的梦中,那个火红如同火焰一般,充满了生命活力的女子,他失了心魄抬眼望向相隔着一个池塘的女子,仿佛她此刻正立于红莲中央,仿佛风一吹便会把她吹走,他们就这样静静看着彼此谁也不做声,不知过了多久,池中一尾锦鲤忽然溅起几朵水花,身上的鱼鳞如同莲花一般层叠,倒是像极了浅溪脑海中不太清晰的记忆。

半山腰上开满了花朵,绚烂的令人潸然泪下,花色血红而不失活力,妖冶却不失美好,纤细的花瓣上挂了零落的露珠,一个身着荷绿色衫子的男子立在花海之外,并不踏入这片血红的花海一步,他仿佛失了魂魄一般,呆呆的瞳孔时而有些涣散时而又有些迷茫,一双纤细而润白如玉的手,小心又轻快的拂过花瓣,碰落了晶莹的露珠,那荷绿色衫子的男子一惊回头望去,火红色的身影映入眼帘轻盈如同落花,用甜甜的嗓音亲昵的叫他:“哥哥。”

男子轻轻一笑,眼中的宠溺之色尽显无遗,抬手轻轻刮了一下女子小巧的鼻子轻柔的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火红色的花海之畔,一对眷侣相拥于此,隔得远了便是一幅极美的画卷。

然后便是一场从天而降的大火,将这极美的画卷烧得灰飞烟灭,那男子一身火红色的喜服,抱着熟睡的新娘,一步步走过血红色的花海,分不清究竟是花朵的颜色,还是火红的喜服,还是新郎的斑斑血泪。

男子走到悬崖边,风刮起新娘身上精致的喜服,也刮起男子宽大的袖袍和他一头墨色的长发,良久,那男子才用微微沙哑的嗓音道:“终究还是没能带你去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不过现在马上就可以实现这个夙愿了。”男子轻轻吻了吻怀中新娘的额头,不带一丝留恋的跳了下去。

浅溪对我说,每回在梦中他的意识都是有些模糊的,似睡而非睡,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只能任由场景随意切换,而自己不过就是其中演戏的人。

悬崖之下又是一处断崖,浅溪低头望去,下面是个山谷,火红色的山谷,火红色的花朵组成的美丽花海,火红如同炽焰,绚烂而耀眼美的虚幻,而那新娘竟然也活了过来,一只手紧紧牵着那男子的袖子惊叹不已:“哥哥,快看啊!好大一片花海!绯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地方!”

浅溪惊奇的看着这片花海口中喃喃道:“这是甚么花?之前从没见过,不过倒是眼熟得紧,是,是……”一不留神脚下一空,再次从悬崖上摔了下去,然后眼前再次黑暗了。

睁眼,回顾,还是自家后院的池塘,浅溪下意识瞧了一眼池塘对面,这次却没有了那女子火红色的身影,明明晓得这是个梦,却又无比留恋这虚妄的宝贵,失落之感油然而生。

浅溪百无聊赖走到池塘的另一边,一株血红色的花朵正开得灿烂,梦中的花,梦中的火红色,自家的池塘边也有这株花,浅溪轻轻抚过花瓣,无意中触碰到了花茎,指尖如针扎般的刺痛。

愈是美丽的花愈是不能随意碰触,这花也不例外也是带刺的,他不由的苦笑起来,正要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伤口,一双纤细润白的手轻轻把他的手拉了过来,用手抚过他的伤口,指尖白光一闪伤口便立刻消失不见。

浅溪转头望过去,不知为何心下竟有一些欢喜,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怎么就不晓得小心一些呢?被这花刺过多少回了还是这样,一点都不让我省心。”那女子语气中的无奈和埋怨显而易见。

浅溪问她:“你要等的人是我吗?”

那女子没说话,甚至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一股无名火从浅溪心底燃烧起来,觉得自己被当做替身很愤怒,浅溪又问:“你等的人从来就不是我是吗?”

女子明显一愣,随后也淡淡的笑了,三分落寞三分失望三分凄美,轻轻的道:“是啊,我等的人不是你,我等的人是一个曾经答应会带我去没有别人打扰的地方,结果却食言了的人。”

她那笑容甚是凄凉,就连眼角眉梢都带上了些许的憔悴,浅溪看着她心尖猛的揪了一下,有些后悔刚刚的问话,想要道歉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于是就一直沉默着,直到那女子打破沉默:“天亮了,你该回去了。”

浅溪还没来得及说出对不起,那女子便挥了挥衣袖,一道光圈在他眼前闪过,意识再次模糊之前,他隐约看到那女子的眼中滑出一滴清泪没入鬓角。

水面上的雾气更浓,岸边披了一层白色,四下里只有锦鲤吞吐水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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