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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踏月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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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之前,百灵照例又是无情冷酷的,把我的无良行径谴责了一番。

我不辩解,放任她去谴责我的无奈,又把路线图同须鴷再次商定了一遍。

由于今天启程的时间不算太早,所以今天晚上就住在金陵城周边的客栈里,明天一早再正式上路,须鴷的为人正直可靠值得托付,我跟他说路上万事小心,不要贪便宜住太小的客栈,只要还在江南的范围内,就尽量去住莫焱尘旗下的客栈,饭馆吃饭也是一样,只要是在莫焱尘旗下的地方,安全问题都是很有保障的,即便是出点小事,莫焱尘也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做出合理的安排。

看着马车从砚月山庄的后门开出去的时候,我心里闷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后到晚饭之前就是一段冗长而压抑的时间,我尽量把脑袋放空,不去想小魔女的眼泪,不去想百灵对我的谴责,不去想他们在路上的情形,尽量找事情做来借此分神,但是不管我去做甚么,却总是有一搭没一搭,根本不能集中注意力。

后来还是吉叔比较老奸巨猾,也比较会揣摩人心,搬了他的棋盘和象棋,溜溜的跑到我的房间里来,说是要陪我三局两胜解闷,若不是因为今儿下午我的心情过于压抑,我也断不会要他坐在这里陪我,而且还是拿我最不喜欢的象棋过来。

吉叔呢就是个典型的老学究,老迂腐的知识分子的做派,除了给人开课谈天说地之外,就是爱好搓个麻将下个棋之类,象棋我当然会下,只是不大喜欢,所以我爹给我下的判词就是,愈是不会下棋的人愈是容易赢了棋局。

吉叔让了我先去选子,我因心情不佳随手选了黑子,红子自然归他所执。

吉叔执红子,执红子者先走,两人轮流走子各走一招,轮到走子的一方要将自己的一个棋子从棋盘上的一个交叉点走到另一个交叉点,或者吃掉对方的棋子而占领其交叉点,这都算是走了一招,双方各走一招称为一个回合,对局时必须要以将死或者困毙对方的将为胜,直至分出胜、负、和的时候对局才可以终了。

我爹就很喜欢下象棋,他总说这是一种对抗性的游戏,既可以提升思维能力,又可以使下棋的双方,轮流在棋战中从攻与防,虚与实,整体与局部等复杂关系的变化中考察思考能力,我之前经常会笑我爹是鬼话连篇,不管是输是赢我都相信这是命,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我头一回觉得,我爹说得话其实还是蛮有道理的,因为今天我竟然闭着眼睛下了个七星聚会的残局出来。

七星聚会素称残局之王,因双方各有七子故名七星聚会,乍一看先走的红方似有易胜的假象,往往使人误以为可成杀局,因而稀里糊涂坠入圈套,而红方常因求胜心切误中对方的圈套,其实是个构思精巧陷阱四伏的实用残局。

吉叔拈着他的山羊胡慢慢悠悠的道:“三少爷这一招下得妙啊!红子一将一杀,黑子因解杀而还杀一步,应由红子变着,黑子不变就判负。老头子我炮二退一,三少爷临了又变了一招车四平一,炮二平六,车一进九,炮六退一,卒五进一,所以还是三少爷的黑子胜,厉害啊,厉害啊。”

我礼节性的附和着微笑了一下,淡淡的说了句吉叔过奖,我怕他一时同我玩得兴起还要再开一局,那本少我的棋艺水准可招架不住,估计他若当真如此说,我这颗脆弱的小心肝当场就要吓落了葬。

然后吉叔很善解人意的就没有继续逼着我玩下去,而是边收拾起棋盘边问我道:“三少爷今儿这都是怎么想的,做甚么非要一个人留在这里,而舍近求远非要先送四小姐回宫呢。”

我想了一下毫不防备的道:“我留在这里是因为手边还有点事情要办,慕藻玩也玩过了,如果再呆在这里跟在我的身边我怕会不安全,所以先送她回宫。”

“三少爷说得不安全是指甚么事情不安全?”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就算是挨刀也跟慕藻没有关系,左右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没必要让慕藻跟着我一齐去涉险。”

“那三少爷把百灵和须鴷都派了回去,自己的身边不就一个人都没有了?还留了我这个拖你后腿的老头子,这样子不是更不安全吗?”

“不会啊,过几天我会问莫大哥借几个人过来先用着,所以也没甚么不安全的,再说反正这几天我们也不会出门,吉叔你这几天如果需要甚么东西急用的,可以先到莫焱尘的库房里面去领,他这边甚么东西都不缺,不管想要甚么都有。”

“那三少爷是准备要在这里呆很久吗?”

“暂时还没有定下,等今天晚上看情况。”

“为甚么要等今天晚上?”

隔着半开的棋盘,我的目光对上了他的目光,这一瞬间我忽然觉得,他的样子有些未知的陌生,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陌生,就好像是一个每天都围在你身边的人,某一天发生了某一件事,然后你突然之间就会发现,这事根本不应该是这人会做出来的,但实际情况是这事他就是做了,而且做得还很彻底,你还没法子去反驳他,然后你就会有一种其实你从来也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的感觉。

我现如今就是这样一种感觉,我觉得我眼前的吉叔,好像已经不是我素日里认识的那个吉叔了,有点怪怪的又说不出是哪里怪,我缄默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而很婉转的提醒了他一下:“吉叔,天黑下来了,该开饭了,这样,你先过去,我要换件衣服再过去好吧?”

吉叔也从刚刚的神游状态中回转过来,笑盈盈的欠着身道:“好嘞,那三少爷先换着衣服,我先过去。”

我目送着他关门走人,心里面升起来一丝犹疑,我很怀疑,他是不是还跟我二叔之间有来往,我很怀疑,他刚刚是不是故意在套我的话,是不是故意引着我让我一直说下去,好说出他想听到的消息。

但是,我的猜测又好像有些过于牵强附会,如果吉叔他真的同我二叔之间还有来往,那他真正关注的消息应该是关于我爹的,而不是关于我的,可现下的问题是,我们家现如今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供我二叔好觊觎的东西。

当年爷爷一死,就连仅存的家产,都是我爹跟他对半平分的,我二叔他这些年一直没有娶妻生子,这也不是我爹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当初我爹撵他走的时候,讲明白了是鼎泰宫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任他挑选,结果挑来挑去,除了钱和地契,武功秘笈和高阶的弟子,他都不稀罕,这事情总不能说是我爹不仁义,总不能说是我爹给他釜底抽薪吧,所以,我二叔他对于我们兄弟几个的怨恨,我身为当事人,自然也是能够体会一些的。

本来嘛,他自己若是也有儿子,别人家的事情于他而言无好无坏,可是自己没有儿子,就更加见不得别人家有儿子,也见不得别人家的儿子好,当年我二叔同我爹争掌门的时候,我也是明里暗里参与了不少的流血事件,所以我二叔同我之间结过的怨,应该是会一辈子,都要源远流长下去了,我有理由相信,我二叔他绝对不会是因为犯抽,而要在我们兄弟里面,挑一个人去泉州,给他当继承人。

如果这一些都不是,那吉叔的身份和刚刚的表现就很有一些可疑,

平白无故打探我的底细,无论如何都说不通,这事我得留意一下。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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