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涌动6（1/2）

“姐姐，你这画的是抽象画？”我拿着媛的素描，嘴角抽搐。

“那晚小巷里月光太暗，我能还原得如此传神已是画师中的登封造极。”媛耸耸肩，自觉画的很好。

我还没吃过午饭就被媛叫来，关在她的书房里私密讨论。

我无奈拿着那画像细瞧，画中男子由鼻部往上全是阴影，唯余一张嘴唇丰润光泽，勾引味儿十足，但嘴角却纤细下垂，平添脆弱忧郁。然而即便这张嘴再生的既勾引又脆弱，也不能作为找人的凭据，更何况还缺了眼睛鼻子，“他还有没有别的特征，可以和一般人区分开的，像哪里有痣，哪点有疤这样的？”

媛回忆一下，复述说，“那人身高约七尺八寸（战国、秦、汉1尺＝23。1厘米，七尺八寸=180厘米），脚长嘛没怎么注意，穿的衣服都是临淄民间常见的款式，料子也看不出什么出綜，也没带什么标志性的配饰。”媛越说越失落，想来她也明白仅凭嘴唇的素描找人实在不可能。

我提醒其他线索，“口音呢？可是临淄本地人？”

“他几乎不怎么说话，我没听出来。”

哎，我叹了口气，把画放在案上死死盯住，希望看出些什么线索。媛的画风与我不同，我主攻写意，她主攻工笔细描，她以前画过一只白鹤，可以精细到羽毛上每一根纤维。画这个人的嘴唇也是，连唇上一个较深的唇纹都可以描绘出来，她这样的天赋和眼力用来画人像真是可惜了，应该让她去画军工图。“咦~怎会这样？嘴唇部分你连纹理都看的这么仔细，应该光线和充足，但怎会眼睛鼻子却一点看不到呢？难道他蒙了面？”

“不是的，那晚小巷子确实很暗。嘴唇是赶巧了才看的那么清楚。眼睛鼻子确实比较模糊。”媛似乎有什么不方便说，可能跟她叫那个人是怪人有关。

我不好细问，只在心里猜测。

媛又说，“其实他的眼睛我不是完全没看到，只是我没法画出来。它就像一潭深水，深到即便把满天的星光投射进去也照不出丝毫光亮。”这样的人心里都有一个深渊。

“眼神空洞，面如死灰？”

“不，没那么绝望。只是纯粹的黑，没有喜怒哀乐而已。但奇怪的是，他的身上却透露了一股常期照料别人的习惯，虽然不太礼貌，但感觉十分信任倚重。与那双说不清的眼睛很是不相配。”

“听你形容感觉是一个气质特别复杂的人呢。”我淡淡地说了一句。“深情在睫，孤意在眉。”

“什么？”媛问。

“哦，我想起一个——”我略微一顿，还是改口接道，“形容气质特别复杂的女子的话，叫深情在睫，孤意在眉。与你那怪人恩人可不一样，这句话描绘的眼神还是有些喜怒哀乐的。”

“深情在睫，孤意在眉。深情在眉，孤意在睫。”媛细细品读一会，突然抓住我的手，“妲，果然不错！你给我这幅画像配上诗句，要言辞简单，朗朗上口的，拿给诸儿的暗卫去找。”

“啊~姐姐，”我抓起那幅只有嘴唇的画像，“你这是让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那公子度你不也是头一回见，怎么就能写诗描述别人的容貌呢？对了我也要写公子度那样的，不用写的多赞美，写的越可憎越好！”

在媛的鞭策下，我费了两个半时辰，终于写好了一首媛认为很贴切的诗。

我居然只看着一个嘴唇写出来了！

当然，我根本不知道我写的是什么。我只是提供句子，媛说不合适，要形容气质怎样怎样的，长相怎么样怎么样的，于是我再想词语让她挑选。只是最后写出来的成品可没有媛一开始要求的多可憎，反而还有点客观公正，也就是说是个帅哥。

我满头大汗看着媛满意地盯着那首她认为很贴切的人物诗，再看看那还是只有一个嘴唇的画像，心想，暗卫找的出来才怪！

“叩叩叩，二位公主，有重要消息。”仙草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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