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1/2）

棺材要送到林家村在上去的一处山脉，叫高景坡。

同村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帮忙拧着花圈，一个个足足有一个人那么高，竹签条摆出一个圆形，上面结满五颜六色有章法的花朵，很艳丽。五十元一个，真心是贵。做丧事界的钱最好赚，因为直通阴间，从来没有讨价还价的理。

镇上供销社里面黑洞洞的，像个魔窟，四周围着一圈透明的玻璃，里面摆设着各式各样的货品，牙膏牙刷之类的，旧旧脏脏的，落满尘埃。头顶上悬挂着一些乐器，笛子，腰鼓，琵琶之类的，做工也不精细，都不见得有人买。正中央地板上赫然摆着两口黑漆棺材。浅墨每次从那外面经过都没敢抬起眼睛正眼看它两眼，不小心唆到一眼，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下冒起来，马上想起了学校门外的那一片山，大晴天经过也觉得漫山遍野的墓碑毛骨悚然。

三千元一具，浅墨死后绝不肯躺在里面，因为太贵。反正埋在土壤里面，一样是要被腐败。

上山的路不好走，送葬的队伍止步在山脚下，十月还小，被拖走了。浅墨和长姐四月陪同上了山。山上的风景很不错，浅墨的眼睛瞄到了隔壁的几处坟堆，有的外面装修过，糊了水泥护栏，墓碑上都是林家村的人，去年刚死去的那个老人就在奶奶的隔壁。坟前一座天堑，碧水悠悠，对面山间云雾环绕，人间极景。闲下来的时候，可以凑集的打一桌麻将牌。死亡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棺木下了土，伯仁和伯萧亲自填土，运水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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