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七维感官（1/2）

元稚第一次下山，自然对什么都感到好奇，在与小姐们告别后，他见前方有一堆小孩正围着一个玩具摊档，他也凑热闹走过去一看，摊档的布板上方挂了一个画得十分精致的恶鬼尖角面具，他指着面具惊讶地问摊主道：“请问，这面具是您自己做的吗？”

摊主闻声转头望去，这一望脸都红了，刚刚还在叫卖的嘴皮子忽然就变得不利索了：“呃，是呀，我我我自己做的！”

“哇。”想不到再小的镇子也有手艺好的百姓，元稚看着面具由衷感叹道：“这面具上的花纹线条真流畅，做工可真细致。”

这面具本是“镇摊之宝”，夸过它的人是不少，可不知道怎么的，早志总觉得自己遇到了知音，一激动，就把面具送出去了，还非得通过“赠送”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作品的真正价值。元稚无奈地接过面具，对早志点头笑了笑，他这一笑，双颊还适时地抿出了一对酒窝：“谢谢你，这面具我会好好珍惜的。”

从山脚这样一路逛下来，元稚身上不要钱的东西越来越多，路人的议论声和过来与他搭讪的公子小姐也不在少数，好在戴上面具后这样的情况得以停止。终于，在水果摊前经过正常的金钱交易后，元稚吃着葡萄继续往啤梨码头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透过面具上的两个小孔，元稚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个银发少年，他加快脚步跟了上去，走近一看，对方不仅衣着奇特，就连背上背着的枪炮武器也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款式——这人是从哪个国家地方来的？又是哪个种族的？外国人的发色都如此花里胡哨么？

比起古书籍中苍白的描述，亲眼所见这异域风情的衣着打扮和背上的新奇武器只让元稚更加好奇，躲在面具后的元稚莫名有种“掩耳盗铃”的姿态，仗着面具的遮掩，他便大胆地观察起火箭炮上镌刻的魔法铭文来。

乔伊·维金早就知道有人“明目张胆”地跟着牠了，故意把人带到一处胡同里，乔伊倏地转过身来正要质问，却先被对方面具上的恶鬼尖角猛地戳了一下。

撞到人了！想到这里元稚赶紧摘下面具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撞你的！”

元稚保持着道歉的姿势，见对方不应，着急地抬眼一看，对方捂着下巴似乎也正要发作的样子，但是元稚见牠忽然怔住了。

乔伊怔住是因为，牠的视线在进入元稚双眼的瞬间，周围的空间和时间就化为缕缕丝线从身边滑过——时空就这样“冻结”了，这是乔伊的第七感在作祟。

从小到大，乔伊都没办法看清人类的脸，即使是自己在照镜子的时候牠也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看过的相貌和五官总像烟雾那样消失然后就再也想不起来，好在牠有着普通人类所没有的七维感官，敏锐的第七感能让牠略过一个人的外表直接看穿对方灵魂深处的表象，这可是要比外表真实上百倍的东西。

每当遇到陌生人，乔伊也总是会先习惯用自己的本眼去观察他们，如果隐藏在双眼背后的灵魂表象是如沼泽那样浑浊不堪，又或者像泥潭那样臭气冲天，那无论这个人的外表有多靓丽、行为言语在世人看来有多无懈可击...乔伊虽不会戳破，但都会默默远离这样“虚有其表”的人。

心境虽然会随着时间改变也会随着遭遇成长，但是否善恶，乔伊只用本眼这么一看，有时候真的只需一眼，就什么都知道了。

透过元稚的双眼，乔伊看见了一片从平地一直延伸到天堂尽头的花海，这其中每一朵苹果花都在以不同的速度旋转着，在粉金色烟霞构成的天空中，云朵就像厚实的棉花一样静止不动，而花海中央还有着一条通往太阳的白色阶梯，这阶梯之上，躺着一颗未成熟的银色苹果。乔伊心想，有着如此斑斓心境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乔伊不知道的是，元稚绚丽的灵魂表象和他的脸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它们美丽的“外表”总是能让人轻易卸下心防来。

乔伊眨眨眼，冰蓝色的瞳孔瞬间变回普通的黑色，冻结的时间也继续流动了起来。对元稚来说，他也只是刚抬起头而已，可是他这一抬头见到乔伊瘦削的脸庞和凹陷的眼窝时不禁汗毛一竖——他没想到这异国人长得这么“器宇不凡”，这要是贴上络腮胡都可以当门神了...只是这人眼神有点呆滞，此刻看起来更像是在放空——该不会...该不会只是个“凶有其表”的二傻子吧？

伸手在异国少年面前晃了晃，元稚试探地喊了一声：“欸。”

人龄同样是十六岁的乔伊脖子缩了一下回过神来。

元稚不好意思地指着乔伊的下巴说道：“对不起啊，磕...磕破皮了，流血了...”

乔伊跟着抬手一摸下巴，还真的流血了。

元稚做着手势解释道：“你，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一点...一点点。”乔伊说道。

“哇...额语说得还是蛮标准的嘛。”——虽然嗓音低沉粗哑不似少年，元稚这么想着掏出手帕递给乔伊，指了指牠下巴上的伤：“擦一擦。”

“谢...谢谢。”

语言不通真的有点尴尬呢...元稚伤脑筋地挠了挠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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