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的第一百四十二 ..（2/2）

直到三日后李炎阳与李筱月入宫探视，程涟笙依旧未醒，仿佛在与谁作对似的，就是不愿醒来。

张御医日日守在云轩阁，心中怕极，唯恐西洋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便也是他归西的日子。

日子日复一日地过，李凝月每日再忙，都会入云轩阁亲自照料她。神色麻木，极少言语，只是默默陪伴。

又是一日深夜，李凝月抱着程涟笙，手中执奏疏，略有些神思不属。

张御医端着汤药入内，至榻前行了一礼，方上前把脉。

李凝月将程涟笙的手自锦被中取出，让他把脉。张御医细细诊了脉，面上不见喜色，只道：“心头郁气仍是阻塞，如此这般下去，只怕西洋公主，年华不保。”

李凝月低垂着首，闻言身形一滞，隔了许久，方道：“下去吧。”

张御医便退下了。

静谧的夜，云轩阁内无丝毫声响。

只有昏黄的烛火，洒在低着头的身影，裹着一层朦胧的光。

李凝月僵坐良久，至始至终凝视着怀中人，面上神色为深邃的轮廓阴影笼罩，不甚分明。

“非她不可吗”

不复往日平静的嗓音，带着明显的暗哑与颤抖。

不久，有一滴水珠掉落在怀中人的睡袍。

紧接着，是如珠串般的水滴，悄无声息地落下。

一片水渍，在银丝睡袍上安静地浸染开来。

她颤抖着，她哽咽着，她低俯下身。慢慢地，将唇，落在了怀中人的额间。

她唇畔蠕动，还说了什么，却因太过破碎，语不成句。

漫长的一夜过去，天空微微泛起了鱼肚白。

夏末晴朗的天空，广阔得不像话。

这日之后，李凝月再未入过云轩阁。

如此到了接近立秋的一日清晨，程涟笙终于醒来。

她醒来之时，唯有兰博在旁侍奉，张御医来看过，嘱咐她好生调养，除此之外，也没说旁的。

躺得久了，脑子难免迟缓，程涟笙躺在床榻上静默许久，方起得身来活动筋骨。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身子日渐好转，却绝口未提离开之事，也不曾去寻过李凝月。每日或在云轩阁静坐，或在宫中闲逛，一月下来，几已走遍宫中每一个角落。

这样的日子，极是枯燥，又透着无望。兰博有时会忍不住，想劝主子去瞧瞧陛下，但每逢话到嘴边，又觉说不出口。

程涟笙的性子愈发温和，话也越来越少，偶有的笑容柔软似水。

但兰博却觉得，主子温和的笑靥下，是道不尽的苦楚。

昨夜下了场暴雨，空气里湿漉漉的，夹杂着沁人心脾的桂花香气。

宁宫的御花园虽不比云宫那般大，却也华贵别致。入了秋季，依旧花木扶疏，树影婆娑。一路往里，便可见桂花流金，海棠如火，一派心旷神怡景象。

后宫空置已久，御花园中清静非常。程涟笙在园中信步而行，不时眺望远处的景致，仅有兰博随侍在侧。

走了半个时辰，她已是有些累了，在一株桂花树下站立一会，举步往园中凉亭走去。

亭中无旁人，兰博跪坐在侧，程涟笙愣愣地出了会神，开口道：“明天我打算走了，你可以留在这里。”

兰博一下怔住，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出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驸马去何处，奴便去何处。”

程涟笙忍不住笑了起来，摇摇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不过客气客气。”

兰博不语，瞬时垮下脸来，程涟笙眉眼弯弯：“对不起嘛，玩笑开大了。”

兰博颇觉无语，低头笑了笑，顿了片刻，笑意微微敛起，问道：“可若陛下仍不让走，该如何？”

程涟笙静默不语，只将目光专注地落在亭外，唇角抿着一抹极淡的弧度，却尽是苦涩意味。

“她会让我走的。”许久，她方道。

作者有话要说：哎，很无奈啊，逼得作者又来改作话，作者并非在回答三姐的问题，而是在说本章某一重点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