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的第一百三十七 ..(2/2)
那双眼睛,没有凶光,没有戾气,已是不见许久。
“主子”兰博快步上前,在床榻边跪下,浑身都在发颤。
程涟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兰博,她没有问这是哪里,也没有问汐瑶在哪里,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兰博,眸光柔软,却透着深深的无望与凄楚。
兰博见此,眼中飞快地涌出泪来,她忙抬手拭去,轻声问道:“主子可还有不适之处?”
程涟笙阖了下眸,很慢,再睁开时,眼眶已被润湿,张嘴说了第一句话:“驸马”
嗓音极哑,她已是虚透了。
兰博低下头去,泪水滚落,回道:“是,驸马。”
给程涟笙喂了水,将她安置回枕上,兰博走出内室,唤了名侍立在殿外的宦官,着他往宁宣殿禀于陛下。
宦官会意,丝毫不敢耽误,脚步飞快地去了。
张御医就在配殿候着,闻西洋公主醒了,便来了,细细诊了脉,断定西洋公主度过危难,之后只消好生安养便可。
另一边,李凝月见云轩阁来人,便再无心思与两兄妹多说什么,令他二人早些回府,自己则立即赶往云轩阁,焦急万分。
李凝月到云轩阁时,程涟笙已因虚弱再度昏睡了过去。
这数月来,都是陛下亲手照料西洋公主,张御医心知西洋公主于陛下而言乃是重中之重,便又絮絮叨叨地嘱咐了一遍,开了
一堆药补方子,千叮万嘱,西洋公主此番身子大损,断不可再受一丝折磨。
李凝月都一一记下了。
待张御医退下,李凝月在床榻边坐下,替程涟笙掖了掖被角,视线落到她置于锦被外的手上,蹙起了眉。
“她可有说什么?”少顷,李凝月问道。
听陛下问话,兰博抬头看了一眼,见陛下觑着主子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地移开了视线,口中如实回道:“驸马,发带,佩囊,戒指。”
先前往北国去时,主子在途中取下了腰间佩囊与指环,令她好生保管,像是知晓自己会沾染血腥,恐污了两件宝贝。如今清醒了,也不忘向她讨回,主子此时手上攥的,便是那佩囊与发带。
兰博脑海中全是主子方才颤着手戴指环的一幕,不由又难受起来。
李凝月闻言便阖上了眼,渐渐低下头去,那紧抿的唇线里,满是压抑。
天色渐暗,内室里点起了纱灯。
四周围悄然无声,唯有奏疏摊开合上的轻微声响。
李凝月看过一本奏疏,放到一旁,偏头望向程涟笙,见她睡得深沉,便伸出手去,欲抚摸她的脸颊,却在将要触到时,忽然停住,又悄悄收了回来。
夜慢慢深了,窗外偶有风声掠过,枝叶摇动,透过窗纸映照在地面,轻轻晃动。
李凝月放下手中奏疏,抬眸觑了眼滴漏,已过亥时。她低头揉了揉眉心,正想唤泗儿端盏水来,却猛然察觉到一股视线,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
她缓缓偏过头去,正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那双明澈黝黑的眸,定定地看着自己。
不带厌恶,不带恨意,柔软似水,像是忘了所有的事。
二人目光相交,一动不动地看着彼此,连呼吸都是微弱。
直到双目酸涩,李凝月才发现,自己已快流下泪来。
“凝月”
她听到程涟笙低低的唤声。
“对不起”
“我误会你了”
心在这沙哑虚弱的嗓音中倏然瓦解。
她的眼中滚下泪来,只片刻,脸颊便有温热的湿润感传来。
滴落在玄色常服。
她动了动唇,想说无妨,但喉咙却似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在想,真正的古人在经历长时间的昏迷时,都是怎么排泄的呢?
资料查不到,只能不写了。
我也不太想写三姐满手屎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