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的第一百二十一 ..（2/2）

“不可。”

楚怀霖双眉一皱，在这个话题上，丝毫不做让步，眯了眯眼道：“你若再提，父王明日便绑你二人出城。”

话音落，程涟笙唇边的笑容一僵，不敢再多纠缠，生怕楚怀霖一急之下真把她们绑出城去。

亭中无宫人侍奉，自是无人奉茶，楚汐瑶一直未出声，只在旁静静坐着，待程涟笙与楚怀霖闲话一番下来，她方执起几上茶器，亲手煮茶。

楚怀霖嘴上一刻不停与程涟笙说着话，心思却一直在楚汐瑶身上，赏着御花园中美景，细细品味爱女亲自烹茗的茶水，目光虽是柔软，却饱含浓浓的落寞与不舍。

雨势渐渐大了，伴着初冬的冷风，斜斜飘入亭中，细细雨丝溅到身上，带着些许凉意。

楚怀霖咳了两声，侍立在亭外的汪和听见便站不住了，快步上前劝陛下回去添衣，唯恐陛下在外受寒。

汪和话一说完，程涟笙立马扶楚怀霖起身，而后又将楚汐瑶扶起，作势就要随楚怀霖回玄和殿，继续陪坐左右。

楚怀霖却摆摆手道：“父王今日召了右相申时入宫，你二人早些回府吧。”说罢，不待二人回话，便往亭外去。

程涟笙拱了手施礼恭送，随后望向楚汐瑶，见楚汐瑶眼眶泛起红意，忙将她揽入怀中，手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手臂，无声安抚。

楚怀霖在汪和的搀扶下渐行渐远，在走近龙辇时，忽然转过头来，目光落在静立的楚汐瑶身上。

父女二人视线相交，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

楚怀霖唇角缓缓勾出一抹笑，抚了抚须，然后，登上了龙辇。

不知是不是因为下过雨，入夜之后，花城大街似乎比往日都要萧瑟许多。

冷风呼呼刮着，沿街行走的百姓都拢紧了领口，唯恐冷风灌入胸口。平日里最为热闹的柳仁坊也只寥寥几人，很有冬夜的样子。

丁九与几名影卫骑在马上，自宫中飞驰而出，虽不知宫内出了何事，但看一行人神色，便知不是什么好事。

一路疾驰至驸马府外，影卫齐齐翻身下马，来不及等候通报，便急匆匆地往府中去。

与此同时，九王府中。

暗室内光线有些昏暗，无半点声响。楚贤缓步走到香案前，捻了三支香，靠在火上，点着后，高举过头顶，朝案中灵位端端正正拜了拜，方将香束插入香炉中。

“母妃，大仇得报，你可安息了。”

说完这句话，楚贤鼻子一酸，眼眶迅速红了起来。

那年，后妃毒害王后一事，闹得极大。

楚贤母妃作为与王后不睦的后妃之一，因无证据证明王后之死与自己无关，骤然在宫中蒸发。

一夜之间，几乎半数后妃销声匿迹。去了何处，究竟死了还是活着，无从知晓。

楚怀霖严令封口，那半数后妃便是消失得不留痕迹，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那般。

宫中无人敢提，但楚贤心知肚明，母妃被赐死了。

还来不及再见一见他，甚至没有与他留下半句话，就死了。

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这许多年，他从不与朝臣往来，亦不参与政事。与三王交好也不过装模作样，省的旁人以为他日日饮酒作乐，只是故作风流，实则包藏祸心，觊觎王位。

他便是在等，等待楚怀霖老去的一日。人老了，心思总归容易触动些，警惕也会少些。连着失去两子，加之最疼爱的女儿也出嫁离宫了，怎能不凄然。

他这个‘孝子’瞅准了时机，时常入宫求见，久而久之，楚怀霖再硬的心肠也软了。再如何，也是亲生的，世上又怎会有不喜儿女在跟前尽孝的老人。

至于楚汐瑶，他自是恨之入骨，若非她母后宠冠后宫，他的母妃怎至于此。

既先王后拉他母妃陪葬，让他一生活在失去至亲的痛苦中，那他便以牙还牙，也叫她的女儿尝尝失去至亲之痛。

再亲手被至爱所杀。

当真痛快。

从暗室里出来，对上府中明亮的光线，楚贤不由眯了眯眼。

候在室外的白衣女子见他身影，连忙上前道：“时候不早，还请殿下早些离府。”

楚贤看着她，眼中逐渐涌上笑意，淡淡道：“本王，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你猜的没错，暴风雨前的平静之最后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