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底辣妹第11话（2/2）

下午六点半，封寅坐在车子后座，看着前方拥堵的车龙，又被时而响起的喇叭声烦得不行，伸手将车窗降下了一半：“外面走路的人似乎还要比我们快一些。”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钟秀：“……”

封寅单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将目光投到了不远处的人行道上，并很快定格在一对外貌出众的男女深深，他们正坐在花坛边上聊着天。

“我观察过了，一天里面最适合派传单的时间就是早上的七点半到九点钟，中午的十二点到一点半，还有下午的五点半到七点。”女人一脸认真地扭头跟旁边面露不耐的男人说道。

男人扯了扯嘴角，嗤笑了一声：“这还用观察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我真是脑子秀逗了才会跟着你出来坐了一整天。”

“噗噗你居然会用脚趾头想事情吗？好厉害，我只会用大脑想。”女人伸出手捏着他的腮帮子，将他的脸揉成一团，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顾其璞：“……时歌我警告你立刻马上松开手，不然我就——”

时歌哼了一声：“不然你就怎样？”

在交警的指挥之下，路况终于变得好了一些，感觉到车子在慢慢地往前开着，封寅收回了目光，敛着眉将车窗慢慢关上。

“我就请你喝西瓜汁！”

封寅微微一怔，偏过头去想要再看一眼那两人的时候，车子已经越过了那条街道，窗外已然是不同的风景。

他慢慢地回过头来，垂眸思索了半晌，才摇着头自嘲地一笑。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难道认为梦里面的那个同样不喜欢喝西瓜汁的女人，会实打实地出现在现实世界里么？

梦境，终究只是梦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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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六点四十分，时歌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的那一张数学公式表，默默背了十分钟之后，才晃着晕乎乎的脑袋爬了起身。

喻父一向都是起得比她要早的，小小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热乎乎的豆浆和油条，还放着两个圆滚可爱的水煮蛋。喻父在房间里不知道捣鼓些什么，听到椅子拖动的声音之后，才探出个头来：“是是醒啦？”

时歌嗯了一声，挽起袖子跟鸡蛋壳作斗争，她总是剥不好鸡蛋，每次滑如豆腐的皮肤都会被她弄得坑坑洼洼的，让时歌觉得自己忒没有艺术感了。

正小心翼翼地脱下它的外衣之时，喻父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支支吾吾地开口：“是是，爸爸跟你商量个事情吧？”

时歌哦了一声：“什么事？”她顿了顿，又说道，“你九点才上班，以后不用起这么早给我做早饭，我可以自己出去买的。”

喻父本来还有些犹豫，听到她的话之后，心里的复杂变得愈发浓烈。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是青春期的影响，才会变成那一副沉默寡言敏感多疑的个性，但那天开完家长会之后，他才终于明白过来，根本就是在于自己，他以爱之名，将她送到了一个完全容纳不下她的地方，让被排斥的她渐渐地缩到了保护壳里。

虽然说最近这段时间她好像又变得开朗了一些，也会主动开口关心自己了，但喻父还是希望她能够离开那个环境，真正地恢复成以前的那个模样。

“爸爸已经找了关系，给你在一中安排了一个学位，今天爸爸也请了假，跟你一起去学校跟老师说一下转学的事情？”

时歌手上一抖，本来已经成功在望的嫩滑鸡蛋，被她的指甲划拉了一下，又再次成了月球表面。

“……”她叹了口气，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不管你信不信，爸爸一直都是想把最好的给你，所以当时知道有机会转到行知的时候，爸爸毫不犹豫地就交了学费，但周五的那件事情，让爸爸对到底什么对你好这件事情产生了怀疑，爸爸希望还有这个机会去挽救……”

时歌很高兴喻父终于明白过来他心里认为的好，并不一定适合喻如是，但他依旧没有弄清楚一个问题。

“爸，这一次你能够帮我转学，那下一次呢？以后我上了大学，又或者是进了社会，是不是每一次遇到困难的时候，都回家对你哭鼻子，让你给我转大学，转公司？如果以后我结婚生小孩，看到小孩子不遂我意，你难道又可以帮我去将孩子塞回娘胎重造么？”

喻父愣了愣，似乎想解释什么：“爸爸希望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时歌伸出手，将他布满岁月痕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朝他微微一笑：“爸，我很谢谢你，真的，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担任着父母两方的角色，让我一直没觉得我跟别的孩子有什么不同。但我已经十六岁了，我不应该一直躲在你的羽翼之下。在行知的前一年时间里，我处理得确实不够妥当，但接下来我想要尝试一下，试着凭借自己的努力，去用自己的力量推开迈向成年的这一扇门，我觉得如果这一次我成功了的话，以后的喻如是，遇到了更大的困难的时候，才会毫不畏惧地迎难而上。”

喻父略微浑浊的眼里慢慢地泛起了红色，嘴角却在慢慢地往上翘起，半晌，他抬起头猛地眨了眨眼睛，将眼里的水光给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