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面（2/2）

大夫来了，除了老太君和伺候的仆妇，其他人皆避在屏风内。大夫为容蘅请诊把脉，疑虑多时，似病非病的，斟酌道：“小姐看着不是着凉，倒像是中了暑气，亦或是人多受了冲撞，所以脸白气弱。老朽察觉小姐病情不甚重，不必吃药，在通风处休养片刻，多喝些水，便好了。”

容元绫在屏风后道：“这样便好？可方才蘅妹妹分明很不舒服，在马车上险些晕过去呢。”

“这……马车上憋闷，小姐年纪小，呼吸不畅也是有的。”

容蘅那是在马车上装病，忙从床上坐起，道：“绫姐姐，这里通风通气，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容元绫听她声音也没有方才那般虚弱，这才道：“既然这样，你无事最好。”

送走大夫，老太君见时间不也早了，便道：“蘅丫头，你身体可还撑得住？若是无事，便随你绫姐姐去见人，若是撑不住，便再躺躺。”

容蘅道：“老太君，阿蘅没用，还想再躺躺，恢复一下。”

“那躺着罢，我回头来看你。”容元绫柔声道。

容老太君便点了点头，带着容元绫走了，留下华月和几个仆妇照看。

容蘅本无病，只是装病，人都走了，她便摘了面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华月几欲张口，却又闭上了。容蘅瞧见，道：“华月，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姑娘，奴婢有件事不懂。老太君这次带绫姑娘和您出来，便是要带您见人的，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却又病了。奴婢瞧着，您这病来得稀奇古怪，倒像是您的借口……奴婢实在不懂，您这是什么意思。”

容蘅一向觉得华月老实，行事稳重，心思不多。但是经了这些日子的调、教，华月居然也有了一双可观秋毫的眼睛。

“你现在可越发厉害了，不过，我很赞赏你不懂就问的态度。”容蘅立在房子中间，看着周遭熟悉的一切，声音很轻，却又像盛着无尽的凉意：“诚然，我跟着老太君出来，是为了见世面，长阅历。但若是我不喜欢这里，再大的世面，也不过尔尔。”

华月更迷了：“您第一次来，怎么会不喜欢这里？”

第一次？

容蘅自顾自笑了一下。

她来过千千万万次，只是这里面，没有一次是她欢喜的。

只听“啪”得一声，旁边的窗格搭子动了一下，紧接着是叽叽咕咕的笑声，有人在外面！

“谁？”容蘅和华月都吃了一惊，忙推开窗子。

外面两三个身穿锦衣的小孩子已经笑着跑开了，只留下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因为腿短，跑得太急，被草绊倒，趴在地上哇哇大哭。

容蘅蹙眉：“哪家的小孩子，哭得耳朵都要聋了。”

“姑娘别急，奴婢这就过去！”

这是和门对着的窗子，要去抱他，还得绕一大圈，华月已从门那边过去了，外面的仆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华月绕到窗户那边时，正巧看见容蘅扶着那小娃娃站了起来。

华月看了看窗格，一人多高，又看了看容蘅，毫发未损。

姑娘，该不会是，跳窗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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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傲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