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末夜狂欢（1/2）

薛珏不愧是吴煦选出来的“背后黄雀”，他倒也有几分手段，竟在半月之内就将朝廷上下收拾得服服帖帖，在此之前方休还从不曾想过，改朝换代竟会是如此轻易的事情。

春节过后便是上元，是夜，华灯初上，方休便硬把死宅在租住小院里的吴煦给拉了出去。

当日离开京中，他二人顺着水路南下，终于在现在这个小小水乡落了脚，这里并不如何繁华，但胜在远离纷争。如今时间尚早，倒已有不少少男少女来到河边放灯了。

直到方休买下一条小船，把吴煦给拽上去，按着他的肩让他坐好之后，沉默了一路的吴煦这才终于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领你出来看河灯啊，以前元宵节，你应该从来没有像这样好好看过吧？”方休抛了锚钻进船舱，笑着在吴煦对面坐下，“我说过，等闲下来了就带你好好体验一下生活，这是之前欠你的，还记得吗？”

“……”吴煦忽地沉默下来，他垂眼看着水面，一盏小小的河灯顺着水流漂过来，轻轻撞在船身，然后在远处稍稍打了个转，继续慢悠悠地漂向别处。

就在方休以为吴煦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声小小的叹息：“我以为你不会记得。”

方休有些不自在地“哈哈”两声：“毕竟是自己说过的话，记是肯定记得的，只是之前脑子里一团乱，后来事情也是一件连着一件，一直也没顾上给你兑现，上个位面的时候，我还以为再也没有兑现的机会了……”

说到这里，方休停了下来，他安静了片刻，而后看着吴煦认真说道：“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在担心什么，不过现在你大可放心，真的，我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会再放任自己一味沉浸在过去那些伤心事里，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是么？”吴煦抬起眼来，他看向方休，只见他一双眼睛亮亮的，没有阴霾，坚定而又富有活力，一如他曾经的样子。

“真好。”这一声像是叹息，却又显得格外欣慰。

“什……”方休话还没问出口，就见吴煦稍稍倾身，船舱很小，他只需伸出手就能捧起方休的脸。一个吻轻轻落在方休唇上，一触即分，但一吻过后，吴煦却并没有立即远离，他与方休额头相抵，片刻之后，他动了动，将头靠在了方休肩上。

“怎么了？”方休揽住他，现在这个姿势他看不见吴煦的表情，可是不知为何，他觉得吴煦分外疲惫。

“多谢。”方休听到吴煦低声说道。

“谢什么谢？”方休伸出手，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反正老吴你给我记好了，我是说什么都不会放弃的，你看你现在多需要我帮助啊！”

吴煦闻言笑了，他直起身，扭头看向窗外。

前来放灯的人越来越多，河岸上人声起伏，闪烁着火光的河灯渐渐连成一片，小船微动，他们的前路就像是由河灯铺成一般。点点星火伴着水声浮动，明亮柔和。

“……”方休也顺着他的视线向外看去，夜已深了，窗外的灯火并不刺眼，却偏偏像是带着某种能量，它能冲破夜色，一路照进心里。

“时间差不多了。”方休移开视线，突然叹了口气。

“嗯？”

方休无奈地答道：“还有那么多灵魂碎片散落在其他地方，尽快找回来，我也好安心。”

吴煦闻言看了他片刻，而后笑笑：“你决定就好。”

“嗯。”方休点点头，随即也不耽搁，直接联系馒头开启传送。

“对了，老吴，下个位面里你应该是有记忆的吧？”就在脱离位面之际，方休突然问了一句。

吴煦如实回答：“不是同一个碎片，好感度从头计算，我当然不会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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