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2）

康熙五十九年，十四阿哥率领的大军愈发靠近青藏地区。京里的气氛日益紧张。

蓉蓉帮助八阿哥在兵部和大军里安插了几个人，胤礼也不多问，一一照办。让蓉蓉的心里直打小鼓。幸好，八阿哥没有再提要求。因为前方开始了真正的短兵相接，胤礼干脆搬进了兵部，乔志轩拽着剑语，也留在兵部。

到了八月二十三日，噶尔弼就把全军分为三队，令西藏第巴达克咱领路，开进了拉萨城。由于大策凌敦多卜在拉萨没有设防，清军成功地控制了拉萨城。九月八日平逆将军延信自达木出发，十五日到拉萨城。十月十六日，达赖喇嘛噶桑嘉措入布达拉宫，登上了达赖喇嘛的法座。

赏罚定功，阿里地方的第巴康济鼐和空布地方的第巴阿尔布巴等人，被册封为贝子。由康济鼐总理藏地。十四阿哥按照康熙的指令，命随军进藏的公策旺诺尔布和额驸阿宝留藏驻防，其余大军逐步撤回口内。

当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飘下来的时候，刚刚透了口气的胤礼急匆匆的往家赶。刚走过前门大街，一抬眼，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体德堂出来，旁边跟着一个高瘦挺拔的男子。胤礼火冒三丈，不过几个月没回家，蓉蓉身边何时多了个年轻男子？还明目张胆的冒雪出游？

胤礼愤怒的冲上去，抬手要拍那人肩膀，眼前寒光一闪，耳边突然响起蓉蓉的娇叱，“住手！”胤礼只觉得脖子一凉，低头一看，脖子上冷飕飕的架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胤礼甚至能闻到上面的血腥味！侍卫们团团围住三人，逡巡不敢上前。

蓉蓉揣着手，不紧不慢的说：“素素，他是贝子爷，香芹的夫家，当今皇上爱子，十七爷。”

胤礼觉得最近没得罪蓉蓉啊，不就忙了些，有日子没回家吗，至于把“香芹”也抬出来？

那少年听蓉蓉说完，冷哼一声，“他对你如何？”

胤礼这才把眼珠子慢慢转动到前面。托利剑的福，胤礼可以近处仔细打量那少年。

数九寒天，鹅毛大雪飘飘洒洒。这个名叫“素素”的少年，头戴八角青巾帽，帽额处缀着一块温润的碧玉。瓜子脸，长眉秀目，直鼻如葱。樱桃小口，面如凝霜。一袭滚边暗福字的杭缎青衣，外罩同色滚灰鼠毛的坎肩。冷风一吹，衣襟处猎猎作响。风雪中，竟是雄雌难辨！

胤礼暗想：“十四哥念念不忘的人原来是这样！”

蓉蓉从袖套里伸出手来，掸了掸兜帽边上的雪花，道：“还行！别吓唬他了。”

素素上下看了看胤礼，也没见怎么动作，“呛啷”一声宝剑已经入鞘，那身手比剑语还要快许多。

胤礼清清嗓子，见素素没有见礼的意思。也罢，十四哥都拿她没辙，不给自己请安没什么。上前一步，对蓉蓉说道：“大风雪天儿的，有什么事让下人去做。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蓉蓉福身施礼，两人边走边说：“前一阵子，素素过来了。我开了些药，不放心别人，自己又闲着嘛，所以找点事儿做。谁知道你今日回来。部里忙吗？”胤礼笑了笑，随口答了，也没有多问，扶着蓉蓉上了车。趁着翻身上马的功夫，斜眼看了一眼素素，心道：“十四哥传来口信儿，若是看见了，要尽快通知他。我是通知还是不通知呢？”

“十七爷？”胤礼刚走进书房的庭院，就听身后传来细细的一声呼唤，微微一愣。扭头看去，音画半抱着内院的门柱，眼汪汪的看着自己。想起往日的情分，心里一软，招招手，让她进来。

走到近前，音画抬手甩帕子，福身柔声道：“给十七爷请安，爷吉祥。”

“起吧！”胤礼边说边往里面走，赵成紧随其后。自从蓉蓉有了素素，剑语和乔志轩几乎就成了他的人，可是这两人多半的时间都是自己玩儿去，胤礼想抓个影子都难。

音画熟练的按照胤礼的喜好摆好常用之物，胤礼满意的点点头。赵成识趣的退了下去。不大一会儿，就见音画从里面出来，笑吟吟的端着一盏燕窝折返回来，看见赵成，轻声说道：“十七爷想在这儿吃些东西，就不去福晋那里了。麻烦公公——，在门口看一下。”赵成不敢怠慢，快步走出去，顺手把门带上了。

胤礼觉得自己似乎泡在冰水里，心里却像着了一团火，但是那双眼皮子无路如何也睁不开。耳边听到有人在说话：

“唉，别！先别给他解药。我们最好先请示一下小姐。”好像是剑语？

“诶！你们小姐都说了，以后把你托付给我了。不用再请示她了。”乔志轩？这个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似乎是在哄人，“你看，最近雪芙蓉不是也没给你派什么活吗？今后，你就跟着我走。等忙完这个时候，咱们就四处转悠转悠，顺便再抱个胖小子，怎么样？”胤礼的脑子非常清楚。是乔志轩，他怎么不给自己解药呢？这个怕老婆的！

“少拿不相干的事儿哄我。这事儿得问小姐的主意！”

“诶，我说你怎么那么直呢！”顿了顿，“好好，我说错了，重说，重说还不成。咳咳——，咦，我说哪啦？”胤礼急得四肢酸软。就听乔志轩突然哎哟呦的叫了起来，大概被剑语掐了，胤礼暗道“活该”，不知道这个活宝什么时候肯给自己解药。昏昏沉沉，突然想起音画似乎一直在伺候自己，喝了碗燕窝，然后做了些什么？一丝不好的想法浮上心头，还是不要让蓉蓉知道吧！

那两人低声的嘀咕了一会儿，胤礼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下巴一紧，不由自主的张开，合上时，一股清香顺着嗓子眼蔓延下去，心里的那股邪火眼瞅着悄没声的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胤礼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书房的床上，被褥包括他自己都泡在水里，难怪那么冷！

四周空无一人，难道自己在做梦？正想着，一阵呻吟声传来，胤礼寻声望去，音画赤身躺在地上，面色潮红，声音就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胤礼暗道，莫不是自己被音画下了药？然后景止夫妇赶到，阻止了她？看她的样子，似乎也服了什么药。胤礼一点也不奇怪，如果乔志轩掺合这件事儿，那肯定是他干的无疑！

看着地上的音画，胤礼心思滚动，有些厌恶，有些无奈。他当然听说过别的亲贵家里争风吃醋，为了怀孕，暗地给家主下药的事儿。但是，若是让她得逞，蓉蓉那里自己该怎么说：我是真心对你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

胤礼越想越后怕，那样的自己在蓉蓉眼里和铁义丰、周天启又有什么区别呢？或者，按照蓉蓉的成见，甚至还不如他们呢吧？

想到这里，胤礼忍不住上去踢了一脚。音画似乎舒服些，翻了个身，两腿张开扭动着身体。

胤礼看着她的样子，想起她刚来时，也是个清纯灵秀的丫头，怎么沦落到这般天地！心里有些不落忍，念在她也是想给自己留个后代，胤礼心里软了些。伸手抱了起来，看看床上已经湿漉漉的，转身走到西厅，放在软榻上，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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