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家属（2/2）

“他是不是血口喷人，自有定夺。请您往这边站。”

另一个没动手的大兵分外有眼色，示意张承德的哥哥也往边上走。

小胖子却很没眼色的拉住自己的哥哥，脸上的红印看起来很明显。张承德的哥哥拍拍弟弟的手，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就随着大兵走了过去，和刚刚打他弟弟的女人站在一起。

张承德的哥哥也笑，区景年也笑。两个人都是少年成名，分外老辣，区景年扫了他一眼，发现他说不出的正常。像个一般人家的普通大哥，把心里急的要跳起来，表面上却还在安抚弟弟发挥的淋漓尽致。

区景年示意，大兵带张承德回去。又让一旁看傻了眼的学生开口评论。

还是那个戴眼镜的男生一马当先，不怎么情愿的率先开口。他这会儿不敢耽搁，连有点结巴的毛病都有痊愈的苗头。不为别的，害怕也有个大兵冲上了给他一记老拳。

他现在真是后悔死了自己干嘛参加这个演讲。是不是嫌自己家的钱没出花了。他已经在人群外面看见自己的娘了，在两辆黄包车前面掩面流泪，旁边扶着她的是自己的两个姨妈。他爹估计是嫌丢人，没有露面。

回去，如果能回去，少不得一顿家规。

等他说完了，后一个同学也飞快的开口，将自己刚刚酝酿地词汇小心翼翼地地出口。等这一排二十几个同学都说完了，也不见司令发火，才松了一口气。

不等停顿，两个大兵又从流氓堆里拽出来一个混子。正巧了，是张顺才。

若说张顺才刚刚还有点别的心思，可是看见抓人的大兵刚刚的一脸横像，连挣扎都没挣扎，连着大兵的手，任由他们把自己像只癞皮狗一样拖走。

张顺才被一巴掌推到人群前面的时候，人群里开始传出穿云裂石般的哭声。

流氓混子们的老子娘们差不多都到了。张顺才顺着哭声看过去，发现零零散散的一堆人里有个扶着大石头哭的捂心的老太婆，正是他娘。

旁边的大兵不管谁的老子娘来了，见张顺才不说话，使劲推了他一把。把张顺才推了个踉跄。

张顺才他娘肯定是也看见自己的儿子被带到大庭广众之下审问。心里头早就忘记了张顺才出门的时候，气得自己和老头快死过去的场景了。现在心里只有对儿子的疼惜，还有略微带了点对陈司令的痛恨。

张顺才的娘，可不仅仅引起了他一个人的注意，旁边不少人也都看见了。

“也真够可怜的，不知道犯了什么事。”

“就是，自己老娘跟着难受。”

“哎吆，我可听不得老人家哭。”

别管是睁着眼说瞎话还是非要找个茬，刚刚被大兵吓破了胆子的人群，在区景年的安抚下又开始造乱。

“他家里委屈个啥！一家都都不是好种！”

说话的声音刻意太高，引得众人都看向他。说话的汉子大概是没被这么多人看过，老脸顿时红了。但还是不服气，梗着脖子又说了一句：“一家子坏透了。”

说话的汉子穿着穷苦人家常穿的黑袄，两边跟着的是自己媳妇和闺女。他裹在黑袄里看着一般，媳妇也是一般模样，一家三口唯有这个他姑娘长得标志。

十七八岁的年纪还盘着大油麻花鞭子，洗过不少次看起来挺干净的小白袄，小布鞋穿着小巧玲珑的脚上。一张小脸被冻了的红彤彤的，还被自己爹娘留在这里看审人的。

小姑娘看见别人都瞧他们，都变不好意思，小脸蛋变得更红了。拉拉他爹的袖子，“爹，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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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