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2/2）

展霆看着舷窗外湛蓝的天空，默默想着即将要见到的陌生的景色和人们，以及不可预知的情境，他不知自己鼓起勇气做出的这个选择，结局到底是一马平川还是万丈深渊，一颗心如同浮沉在空中，无处安放。

文钦找空姐要来毯子替他掩上，将头靠在他的肩头，问：“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展霆回眸看着她明澈的双眼，敛了敛心绪，轻声说：“见到阿姨，不要犟……”

文钦笑了，“还在想这个阿。”

“没有，就是怕你和阿姨为了我起争执，我不想那样……钦钦，见到阿姨，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说话，乖一点，好不好？”

他说话的样子像耐心地哄着一个任性的孩子，文钦看着他认真的脸，想笑又觉得心疼。

跟他在一起，有过很多这样的时刻，那些记忆并未日渐稀薄，反而细水长流般让她依赖和喜欢。

“我不会的，”文钦倾过肩膀靠着他，轻声说：“我妈妈不是不讲道理，她只是不了解你。”

他这才安心地握住她的指尖，与她一起感受着机身在气流中微微的颠簸。

文钦醒来时，发觉他一直醒着，一张毯子不知何时已经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他面前的那瓶水几乎没动过。

文钦知道他担心意外一直克制着自己，于是剥了一只橙递给他润润嗓子，自己剥了另一只，刚尝了一口，立刻酸得耸起肩将脸皱到一起。

展霆忙将自己的一瓣橙子放进她嘴里，“我这个很甜，给你吃。”

清甜的滋味在她舌尖迸开，缓和了那阵刺激，展霆见她舒了眉，便慢慢将剩余的都喂给她，自己慢慢咀嚼着她的那只。

他好像一点也不怕酸，除了刚入口时眉宇轻皱，就再无波澜，将近三个小时的航程，他一直表情平静，只是偶尔撑起身子减压，或将双腿摆正些，空姐送来的餐点，他也有吃，不过吃得很少。

行程顺利，只是奔波了一天，临近傍晚到达酒店时，他明显没了气力，将自己移上床的时候，呼吸乱得厉害，抓着床沿喘了好久。

大家知道，他一路忍着不适，是不想让他们担心罢了。

何宇和展霆在外间点餐时，文钦在卧室照顾着他。

展霆恍惚地半闭着眼，明明觉得痛，又说不上来哪里疼痛。

有人用柔软的毛巾擦拭他的脸和手，又有一个轻轻的声音唤着他，将一只吸管送到他嘴里，他吸吮了几口，温热的水立刻滋润了干涩的喉咙。

晚餐送来时，他觉得好些，借着文钦的手臂拖着身子半坐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的样子很憔悴，尽管没有胃口，还是要吃些东西。

文钦拿了餐具，一点点喂给他，他吃得很慢，文钦就耐烦地等着他。

很多很多年里，他都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住院，一个人难受，活着对于他而言，仅仅只是活着，是这一双手的柔软，这个人的温存，给了他活下去的意义。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脆弱，可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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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各位，我又叨叨出一章，下章保证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