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鲜血的洗礼（1/2）

很久以前，米乐偷偷参加了母亲的葬礼，她躲在远方远远地看，远远地悲伤着。

而另一个远方，也有一个人远远地悲伤着，不仅悲伤，还有愤恨。此人就是从枪口下勉强保下命来，苟且偷生的米振天。所以那日，米乐看到的熟悉的身影，不是泪水朦胧了眼睛，而是放大了距离，看到了她原本看不到的那个死去的哥哥。

多大的苦难就能酝酿出多大的成功，其实成功大概只算是一个中性词罢了，它只代表着一个人最自私的愿望，你渴求万众瞩目，你渴求千金富贵，你渴求名垂千古，如果这些得到了，自然是成功，但是也不能否认以天为盖地为庐的生活就是失败，芸芸众生之中，也不乏愿意过朴实平淡日子的人，只要达到心中所想要的，就算是人们口中的坏蛋，一样算是成功。

一如米振河。

米家败落，可以说与他有着直接的原因，当他陷害自己弟弟不成，反被亲生妹妹亲手送入大牢等候死亡的那一刻，那颗从不安分的混沌之心，可以说是彻底停止了跳动，当他逃出虎口看到家中丧母破产的残败之状，却油然而生了一种重生的信念。从此这个世界，米振天再无亲人，也不愿再结交朋友，得罪过他的，全都是仇人。

谁说多一个朋友一定比多一个敌人好？此刻米振天见到李默苏的那一眼，仿佛是他离开牢房这么久以来，心脏第一次有了欢愉地跳动，所以连带着他的声音都微微颤抖：“妹夫，好久不见。”

李默苏一眼就看穿了他并没有刻意伪装的虚假，也从这对视的一眼中，丈量出了他的城府——深不过自己。

“郑连长，还是该尊卑有别的好。”

米振天掇弄了几下鼻子，分明地不尊重，却也说出了口：“哦，还是该称你李副团长。”

李默苏点点头。关于他是如何死里逃生的，一句也不过问，对于自己来讲，他成活的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是该关心的。此时却该公事公办：“这人……你问出什么了？”

米振天知道米振河已经加入A党，也知道李默苏和他关系匪浅，此刻却并不说点破，而是虚晃一招：“团长觉得，我该问出些什么呢？”

李默苏坐在椅子上，面带笑意：“我倒觉得你本事不小，拿下这么一个人，应该不成问题吧？”

“嗨，我就是一个小连长，哪有您本事大？这个女人十有八九是A党没错了，但就是死活不交代活动地点，我实在是没辙了，不然，上面也不会派您来呀！”

李默苏只顾喝茶，并不接话。

米振天继续激将：“不过，我看您是个怜香惜玉的，看来这次，上面是派错人喽！”

放下茶杯，李默苏走近那个被凌乱的头发遮住面孔的女青年，她低着头，伤痕累累，缓缓地呼吸，李默苏忽然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攫住，他很怕有一天，她抬起头来，是自己最熟悉的那张脸。

过客当的并不轻松，一面要尽力置身事外，一面又要应对米振天的咄咄逼人，李默苏打算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知我者郑连长啊，我这人一辈子，就输在怜香惜玉上，今天我不知道是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若是知道，是万万不会接这个案子的，还是你们来吧，我怕自己忍不住，会亲她一口。”

“哈哈哈……”一屋子人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平日里刻板严肃的李副团长，竟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李默苏继续打趣：“哎，各位，这事儿，可别让我太太知道了。”

“哈哈哈……”又是一阵欢笑。

米振天眯着眼睛，似乎在看他，又似乎不是：“李团长，既然你如此怜香惜玉，不如就把她给了你，让你好好消遣一番如何？说不定她爱上了你，还能成为我们的线人呢！放心，我肯定不告诉夫人。”

李默苏推脱：“可使不得，若是被我太太知道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可不就毁于一旦了？我可不忍心。”

众人玩笑着李团长太过畏惧夫人，不如娶一房听话的姑娘……

但是那个女青年，显然以为李默苏侮辱了自己，她抬起头来，怒视着眼前的团长，眼里先是闪现了一串惊愕：他哪像是个特务团长，如此风度翩翩的公子，如此撼人心魄的声音，如此干净的面孔澄澈的眼神……

“呸！”不，他的确是敌人的团长，自己不能被相貌污了眼睛！女青年愤然，喷了李默苏一脸血。

李默苏呆立在她面前，抬手拭去了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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