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2）

“明哥哥......一切都结束之后, 我们走吧......”

“我......不想在这里......”

吴彻明侧过头去看他, 只见那俊俏的少年面庞在暗夜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无比美好，只需一眼便让人深陷其中。

疏桐双眼紧闭着, 眉间微颦，仿佛是做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梦。吴彻明用手背轻轻蹭了蹭他的脸, 轻声问道：“不想在这里，那你想去哪儿？”

良久, 疏桐都没有再说话，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吴彻明无奈地笑了笑, 把身边的人圈入怀中，闭上眼睛暗暗祈祷着白昼不要那么早到来。

梦醒时分, 已是晨光熹微。

当疏桐睁开眼睛时，吴彻明却不见了身影。还未等他起身从床上下来，一串敲门声先传了进来。

“二公子，奴婢来给您送东西了。”

一听是其然的声音，疏桐便让她进来了。然而, 在其然的身后，还有一个人也跟了进来。

“......兄长，你怎么过来了？”疏桐微微有些吃惊，这个时间，兄长应该是跟着父皇一同去上朝才对。

赵文昱朝其然摆了摆手, 后者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之后便退了出去。疏桐侧目望去, 发现那是一件战袍, 和盔甲。

“今日你就要跟着将军一同出征去了, 我来看看你不行吗？还是说，你想看见的人不是我？”赵文昱玩笑道。

“没有，兄长你又在取笑我。”

疏桐从榻上翻下来，拽过外袍披在身上。赵文昱走上前去，把他按坐在木椅上，拿起发带走到他身后帮他束发。

赵文昱的指尖穿梭在疏桐漆黑如瀑的发丝间，缓缓道：“这战袍是宫中绣坊中最出色的绣娘缝制出来的，盔甲则是我前些日子找来萧临城最好的工匠们连夜赶制出来的，其硬度足以抵挡刀剑所刺，你第一次出征在外，务必要多加小心。”

赵文昱的手指时不时地触碰到疏桐的头皮，疏桐能感觉得到，他的手很凉。

“兄长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再说，有王将军在侧，不会有事的。”疏桐笑道。

赵文昱把他的头发高高束在脑后，又绾成了一个发髻。虽说疏桐还未到及冠之年，可在战场上，不能还像在宫中这般随意披散着头发。

“这种时候，估计也只有你还笑得出来了，若是在战场上你也能像这般泰然自若便行。”赵文昱取过桌边的桂花油，往疏桐的两鬓边抹了少许，略微凌乱的鬓角看起来服帖了不少。

疏桐冲赵文昱撇了撇嘴，避开了这个话题：“兄长，我又不是女孩子，头发梳那么整齐做什么。”

“束发整齐，这是行军规矩。”赵文昱拿来铜镜摆在疏桐面前，镜子里的人一双星目，满是朝气。

疏桐盯着铜镜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之前齐太傅为了从永乐出来，把自己打扮成出嫁的姑娘，那位为自己梳妆的孙夫人在为自己梳发时念的几句吉祥话，耳梢处不禁微微泛红。

只不过，昔日的自己身穿的是纁红嫁衣，而如今，则是寒衣铁甲。

赵文昱察觉到自家弟弟的这个细小的变化，不由得玩笑一句：“桐儿可是被自己的样貌所迷住了？”

“......”

见疏桐不吭声，赵文昱便继续道：“我曾听闻异国有位将军，其相貌俊美无双，那将军担心自己的长相威震不住敌方，就找人做了一副鬼面獠牙的面具，每每杀敌时戴上，敌军还以为这是战神下凡，士气瞬间弱下去一半。不如，我现下去为桐儿寻来一副面具，效仿这位将军可好？”

疏桐一手扶在额前，双眼紧闭，不知道兄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调侃人了，一时语塞，便结束了这个话题：“就算现在兄长去为我寻面具，恐怕等你回来之后我已经到关外了。话说兄长吃过早膳了没？我有些饿了。”

赵文昱摇摇头：“小厨房正在准备吃食，再等等就会有人送过来。”

“那好，兄长先在我这里等会儿吧，我先去洗漱洗漱。”疏桐刚准备站起来去外面取热水，又被赵文昱按了回去。

“我来，你坐着便是。”赵文昱让其然端进来一盆热水，取过木架上搭着的绸巾浸在热水中，拧干之后给疏桐擦起了脸。

疏桐就这样仰起头，双眼微闭，任由赵文昱擦拭。疏桐回想起小的时候，母后也曾像这样为自己和兄长洗脸，父皇还因为此事责怪过母后，说男孩子不能这样娇惯着，又不是公主。

从那之后，兄弟二人便再也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了，而不久之后，母后也不在了。即便已经过去了很多年，疏桐每每想起母后的脸时，心口还是会很痛。

“在想什么？”赵文昱注意到疏桐眉间紧皱，“可是有什么伤心事？”

疏桐慢慢睁开眼睛，眼前尽是一层水雾：“母后她，是在那场战争发生的时候不在的。他们都说，是我克死了母后。”

赵文昱放下手中的绸巾，严肃道：“母亲是病逝，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可......”

还没等疏桐说完，吴彻明的声音就从门外响起：“疏桐，起来了没？我去给你做了吃的。”

语毕，吴彻明便拎着食盒推门而进。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吴彻明讶异道。

“今日是桐儿的出征之日，我这个做哥哥的就不能来看看他吗？”赵文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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