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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捉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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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刚才说什么了吗?”安牧青微微惊道。

赵文昱又问了一遍:“你刚才, 究竟在说什么?”

安牧青有点儿被吓到了, 她还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赵文昱,一时语塞。

“虎毒不食子?你为什么会这样想?”赵文昱严肃道, “我只不过是担心父皇这样要求桐儿,桐儿的身体会吃不消。你又何出此意?”

安牧青低下头, 不敢直视赵文昱的眼睛,身体有些发颤。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殿下, 你不要误会,是我说词不当,我, 我并非此意!我只是想说,父皇的决定肯定是为桐儿好, 殿下不必太过担忧!”

说着,就要朝赵文昱跪下。

好在赵文昱眼疾手快拦住了她,轻叹一声:“对不起,是我想多了。”

安牧青抓着赵文昱的袖子慢慢站起身, 眼中还噙着点点泪花,作委屈状道:“殿下, 你方才可真是吓到我了。”

赵文昱浅浅一笑,伸手把她拥入怀中, 轻轻抚上她的后背:“牧青, 再过几天, 就是你我成亲之日。萧临不比新安, 这皇宫之内有很多规矩和束缚, 我希望你在这里能够谨言慎行。今日这些话也就只有我知道,若是被旁人听见去回了父皇,怕是会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安牧青把额头抵在赵文昱的胸膛上,闷声道:“我明白了,殿下。”随后又扬起头对上赵文昱的眼睛,认真道:“祸起萧墙,牧青今后不会再草率言语,绝不给殿下添乱。”

赵文昱不再言语,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了一会儿,忽然从练场上传来一声惨叫。赵文昱急忙望去,只见疏桐捂着半张脸跌坐在地上,表情痛苦。

“这是怎么了?”不顾安牧青在怀,赵文昱撩起衣摆就往练场中央跑去,一点都不似往日的沉稳。待他匆匆赶到之后,发现被扔在地上的长弓已经断了弦,疏桐的手上和脸上都沾着点点血迹。

“兄长,我没事儿,只不过是方才太过用力,把弓弦给挣断了。”疏桐用衣袖擦了擦面颊,对赵文昱笑了笑。

赵文昱倒是笑不出来,阴着脸从袖中掏出一张软白的帕子,蹲下身轻轻擦拭着疏桐手上和脸上的血污。

“亏得今天王将军今天让你练习拉弓,这要是习剑,你还不得把脸给刮花了,看你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疏桐摸了摸鼻尖,只有每当自己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兄长的表情才会变得那么吓人,自知理亏,悄悄抬眼瞄了瞄赵文昱,道:

“兄长,我真的没事,不就是被弓弦划了一下吗,我哪有这么较弱。以往看你习剑的时候,你不还经常把自己弄得鲜血淋漓的。男人流点血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赵文昱抬头看了他一眼,继而拉起他的手又擦了起来,正经道:“我是男人,你最多算是少年。等你及冠之后再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我定不会说你。”

疏桐反驳道:“怎么会,我今年都十六了,虚岁都十七了,怎么最多算是少年?明哥哥告诉过我,只要遗过......”

忽然,疏桐捂住了嘴,红晕顺着脖子爬上耳梢,把头扭到一边,试图避开赵文昱即将看向自己的目光。

原本认真清理疏桐伤口的赵文昱还在想这人怎么话说一半就不说了,等他反应过来之后,看到的就是疏桐晕红的耳朵。

“......你那位哥哥,真真是教了你不少东西啊。”赵文昱克制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故作严肃对疏桐道。

此刻的疏桐脸红的简直要滴血,但是为了不让吴彻明在赵文昱心中的印象变差,还是坑坑巴巴说道:“他,他说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再说,兄长你肯定也有过,你都没有和我说过......”

赵文昱往自家弟弟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你那时才多大,我自然是没有告知过你。若是你后来没有失踪,这些我必是要说给你的。”

听到赵文昱这句话,疏桐倒是颦起了眉:“兄长,你......一直以为我是失踪了吗?”

“难道不是吗?”听疏桐这样问,赵文昱也十分诧异,回想到,“几年前萧临迁都,那晚所有人都睡下了,直到第二天准备再次出发的时候发现你不见了,当时父皇还召集了所有人去找你,都未找到......”

赵文昱盯着疏桐渐渐漫上悲伤的眸子,心神剧颤,一个念头在他脑中炸开,问道:“是难道父皇,是父皇命人把你带走了吗?”

疏桐点点头,随后垂下了眼帘。

红色的血丝在赵文昱眼中蔓延,他的胸腔开始剧烈起伏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可是萧临的二皇子,他的亲孩儿啊!”

“兄长,你还不明白吗。”疏桐坐在地上,苦笑了一下,“自从我被认为是灾星祸世的那一刻起,这萧临皇城内就已经容不下我了。”

赵文昱把疏桐从地上拉了起来,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桐儿,你听着,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情,若是你自己都觉得你会给萧临带来不幸,那就正中某些人的下怀。你我一奶同袍,怎么偏偏你就成了萧临的灾星?”

疏桐还是垂着头,心里默默想着从自己出生之后,萧临的国运确实不景气,加上母后病逝,再到后来吴彻明的店铺被烧……曾让他一度坚信自己就是不详之人。

“兄长,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有时候,我似乎真的会给别人带去不幸……”

“那些事情与你无关。”赵文昱斩钉截铁道,“战争失利被迫迁都,这些都是兵将们调兵遣将能力不足所致,母后病逝,是因为她原本就体弱多病,最后才……”

赵文昱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道:“桐儿啊,你要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灾星降世,只不过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想出来的说辞罢了,你若是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岂不是正合那些造谣之人的用意?”

“我明白。多谢兄长教诲。其实……”听到疏桐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还没音儿了,赵文昱便站在那静静地等他主动说出来,可他发觉,疏桐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疏桐一直半闭着眼睛看向地面,视线最终散落在自己手腕处的那条疤痕上。此刻的他正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兄长有关自己血的秘密。这件事情,恐怕全萧临的人都不知道。

当初刚刚回宫的时候,疏桐特意避开了这个话题,为的就是此事一旦让兄长知晓,那他是断断不会放心自己留在宫中,到时候怕是会为了自己和父皇起什么冲突。

因为赵文昱是萧临的太子,在继位之前绝对不可以出什么差池,万一父皇怪罪于他,那就糟了。更何况此次回宫,疏桐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按说该是自己离萧临越远父皇越安心才对。

踌躇半天,疏桐决定还是先不告诉他的好:“兄长,我……”

“啊,桐儿这是怎么了?”不等疏桐开口解释,就被安牧青惊异的声音给打断了,只见她立刻对身后的一名侍从叫到,“快去请太医来!”随之又和赵文昱一样,拉起了疏桐的手仔细检查着。

“安公主,我没事的,只不过是些皮外伤,过一会儿就结疤了,不用大费周章去请太医来。”

“伤口不处理会怎么行,以后在脸上和手上留疤就不好看了。”安牧青柔声道,脸上尽是心疼和怜爱。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个表情让疏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在之前同是自己受伤被拉着清理伤口,可唐巧倩的语气和动作让疏桐感到很安心。

“可能是和安公主还不太熟悉吧。”疏桐默想,“再说我一个男人,身上留些疤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怎么到了这两个人这儿就变得那么严重了......”

赵文昱见安牧青如此疼爱疏桐,心中很是欣慰,毕竟他这个弟弟,可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

不消一会儿,宫中的太医就提着药箱匆匆赶来,疏桐被带到先前的小亭中仔细检查。只不过是擦破了一点儿皮,搞的跟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疏桐暗暗腹诽,还时不时地向赵文昱投去无奈的目光。后者只当做没看见,于是他只能继续任由太医们摆布。

安牧青和赵文昱并排站着,她悄悄地把方才给疏桐擦血的帕子藏到袖筒中,给正在跟疏桐望诊的太医使了个眼色。

那太医微微颔首,走到赵文昱面前跪下:“殿下,二公子的伤并无大碍,只是微臣发觉其脉象不稳,体内虚热之气极为过旺,怕是有淤血入肝肺,微臣以为,当稍稍放血以平息虚火,稳住脉象为好。”

果然,赵文昱脸上的温和逐渐淡去,两道剑眉又拧在了一起:“这几日二公子的衣食住行皆由我亲为,怎会出现这些症状?”

那太医伏身在地,继续道:“殿下,二公子此症并非初得,而是从小就有,只不过是一直都未彻底治愈。如今二公子年岁渐长,本就该阳气旺盛的时候,若是将来旧病再次发作,恐怕对二公子身体康健有损。”

疏桐坐在一旁听着,心中有些疑惑,之前跟着吴彻明的时候,他说过自己只是单纯的气血不足而已,平时多吃点红枣花生什么的就行,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怎么这个太医又说自己虚火过旺呢?

但毕竟是在宫中数十年的老太医,疏桐也不好直面反驳,说不定这些症状是回宫之后才有的。

赵文昱依旧是双眉紧颦,问道:“那不能通过吃些药来调理吗?二公子从小就体虚,放血治疗实为不妥。”

太医答道:“回殿下,是药三分毒,长期以往吃下去对二公子只会百害而无一利,根据微臣多年的经验,放血疗法是最为安全有效的,微臣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出任何差池。”

疏桐见兄长和这太医一直都在争执,最终还是同意了太医的疗法:“兄长,就听从太医的建议吧,不就是流点血吗,没什么的,很容易就补回来了。若是能彻底调理好我的身体,岂不是很好吗?”

安牧青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殿下,宫中御医毕竟出身于世家,对于一些疑难杂症也是很有办法的,说不定这次能把桐儿以前就留有的病根给治好呢。”

赵文昱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无奈道:“也好,那桐儿便随我回寝殿吧,今日就不必再习箭了。”

一行人来到赵文昱的寝殿,由于安牧青需要避嫌便没有进去,殿中只有赵文昱、疏桐和太医三人,以及两三个侍仆。

太医先是从药箱中取了些许药材,吩咐下人熬好之后端上来让疏桐喝下。疏桐端着这碗黑乎乎的药汤,只觉得这味道很是陌生。

先前在唐仲医馆的时候,医馆的药柜后面有两个小药锅,里面无时无刻不翻滚沸腾着各种药材,可以说,疏桐在萧临的五年内都是闻着这些药香长大的,对各种药材的味道很是熟悉,可面前的这碗药汤中却没有一样让他熟悉的味道。

“或许,这是宫中特有的药材吧。”疏桐也没再多想,端起碗一饮而尽。过了一会儿,那太医便让他躺在榻上,解开他的衣服,露出了他光洁白净的胸膛。

虽说赵文昱的寝殿内燃了不少炭火取暖,但疏桐仍是觉得很冷。太医从药箱中取出一根银针,疏桐看了一眼,那根针大概有一个手掌那么长,看起来并不纤细。

赵文昱有些不忍:“为何要用此种银针?”

那太医答道:“回殿下,银针过细会不易导出淤血,若是淤血出不来,二公子还会多遭几次罪。用此针最为合适。”

“兄长,只不过是扎一针而已,你不要把我想象的太柔弱了。”疏桐冲赵文昱笑了笑。

赵文昱此时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只是看着太医把银针放在烛火上灸烤,再刺|入疏桐的身体内。

当冰冷的银针刺进疏桐的肋间时,他还是忍不住开始颤抖。

很疼。

温热的血顺着胸侧缓缓流入白色的玉碗中,在疏桐羊脂玉般的肌肤上印下屡屡血痕。只不过这血,有些微微发黑。

赵文昱站在一旁紧锁眉头,问道:“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太医回道:“殿下,这就是微臣所说浸入二公子肝肺的淤血,这些血长期积存,已经变成了黑色,等流出的血变为正常颜色时就好了。”

赵文昱看着疏桐已经开始渐渐褪去血色的嘴唇,急道:“那要放多少?”

“这......微臣也无定数,需看二公子体内何时不再流出污血便可。”

“你......”

“兄长。”疏桐开口打断赵文昱的话,这一张口不要紧,胸腔的起伏连带着刺入的那根银针一起转动,让疏桐疼得倒吸一口气。

赵文昱立刻俯下身安抚道:“好了桐儿,你先不要说话,就快结束了。”

疏桐点点头,闭上了眼睛。“难道我体内真的有淤血积聚吗?为什么明哥哥之前就没有发现?”疏桐开始在心中想着,“也不知道这积血还有没有那个作用了,若是碰上需要的,说不定还能救人一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喝下去的那碗药有镇静之效,疏桐觉得有些犯困,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境。

恍惚之中,他好像看在一片碧草之上到了吴彻明的身影。他正要向吴彻明跑去,却发现此刻的吴彻明一身素衣,蓬头垢面跪在地上大哭。

“明哥哥,你怎么了?”

疏桐向他喊去,但是没有得到回应。也顾不上那么多,疏桐迈开脚步就往他身边跑去。

然而,跑着跑着,他却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场景让他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在吴彻明的背后,所有青草花木都被染成了血色,兵将们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座尸山。长空之上回荡着无尽哀鸣。

然后,他看见了自己——

“啊!”

疏桐猛地睁开眼睛从榻上坐起来,把守在一边的赵文昱吓了一跳。

“桐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赵文昱拿起软帕擦拭着他额前的虚汗,担心道。

此刻的疏桐已经顾不得自己刚刚被放过血,也不顾针孔处还在微微往外渗血,抓着赵文昱的胳膊恳求道:“兄长,你能不能带我出宫?”

“……你要出宫?”赵文昱有些疑惑,“且不说你刚回来不久,父皇怕是不会准许,而且,你现在出宫是要去做什么?”

疏桐急道:“我,我想去找他……”

“谁?”话音刚落,赵文昱心中就有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你是要找你那位明哥哥吗?”

“是……”疏桐点点头,“我刚才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我想亲眼看看他现在到底如何了……”

赵文昱把手抚在疏桐肩头:“桐儿,都说梦都是相反的,再说那也只是一个梦而已,你不用那么担心。更何况,即便你出了宫,这普天之下,你又去哪里找他?”

“萧临,”疏桐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赵文昱,“兄长,我想回萧临的唐家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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