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2/2）

龙长还俯身，将女人拉开，蹲下去，屋内陷入了寂静。

她趴下，伸手去拉了什么，一个孩子，然后还护着一个孩子被她拉了出来。

大点的是个女孩，看着七八岁的样子，而她怀里的男孩不过三四岁。

回安明白到了她会将他们也杀了，那可只是个孩子啊。

“够了！”他护过去，剑身对着龙长还。

龙长还却连眼皮都未动咎一下，不冷不淡的道“不杀了他们，他们就是下一个我们。”

她一把推开回安，左手抽出了在回安右手上的剑一下子刺进女孩的心房，女孩一声痛呼然后倒地。

小男孩似乎吓蒙了，他不住的抖却并没有哭。

龙长还轻声道“有骨气的孩子，可惜，生错了地方。下一世，投个清白的人家，不要来遭罪了。”

她从女孩身体抽回剑，反手使力超孩子头劈去，孩子脖颈软，但剑到底不是刀，只是劈断了一半卡在那里，孩子，也已经死了。龙长还奋力抽回剑，将带着血的剑递还给回安。

至始至终，回安，未曾回头。

他知道她说的她与禅心的宿命，更知道自己的不忍。

他接过龙长还手里的剑，然后跟着她走出了屋子。

龙长还环顾着四周，这个院子是不能要了，生还也不能有。

“我们在检查一遍有无生还，”龙长还看着回安，“记得，绝不能有生还，绝不能心软。”

回安看着说我远走去查勘生还者的龙长还，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他回身朝另一个方向去看漏网之鱼。

周家大门口，龙长还取出火折子，吹了吹冒出明火，回安也查勘完了他的部分摇头示意并无人生还。

天已三更，龙长还觉得很是疲惫了，她推开门走出去，回安也跟着离开。

龙长还看了看这个大院，把火折子扔到墙根，刷的一下，火势就沿着便慢开，而刚刚被龙长还放了火的柴房，如今正烧的欢生。

回安看着龙长还，眼睛里有些不可思议，火烧的这样快和旺必然是在墙角倒好了火油的。

龙长还笑了，回他“得烧的干净些才能让这血气被焦糊味掩盖啊，人死了，就干干净净的走吧。”说罢，她便扬长而去。

回安看着她，取下了面巾，苦笑她怎么灭了人满门还能如此的坦荡。

好像，她不曾错过。

后半夜的周家，大火慢慢的烧开，浓烟滚滚冒出，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打更的大喊着走水了。

敲着更锣，离得近的被惊起，跑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周围的人声攒动，救火的人也渐渐的多了，到最后惊动到官府，可他们早就远远的了。

客栈里，龙长还洗去了一身污血，换上干净的衣衫，简鱼已经替她烧了刚刚的衣服。龙长还坐到铜镜前，简鱼替她挽了个随云髻，天已经明亮了。

龙长还推门下楼，看见回安已经在楼下要了清粥小菜在吃了。

他昨夜，好像也杀了很多人，也是她叫他随自己回了客栈，今早这人就能如此的淡然，这模样同山门教见到的到真不是一番模样。

“衣服烧掉了？”龙长还坐下问道，回安替她布好碗筷答道“烧了，虽然没怎么做过这事，但规矩还是懂得。”

龙长还觉得起了兴致，笑着看着这人，回安感受到她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咽下白粥。

龙长还看着外面，而旁坐的客人还有店家都在聊昨晚的事，什么满门被灭，什么火烧十里。

听着这浮夸的传谈好笑显在脸上，可又不自觉的想起了当年，那个她没看见的时光，想必也是被人这样唏嘘的谈论，一晃，已是多年。

回安看着她这变了的脸色，也不由的想到些相关。

他已经不想考究当年，想起禅心叹了口气“世间对错，都只是有关人的心知，而不是无关人的品论。”

龙长还看着他，这人。

“吃粥吧，都要凉了。”回安伸手让她，刚刚盛好放在她面前的粥她还没吃。

她端起粥，吃了口，“凉了。”冒了这俩字，叫回安一时尴尬犹生。

“倒是很甜，爽口，加个小菜。”龙长还这话感觉把回安的话都噎住了。

他自己也轻笑，夹了小菜放在龙长还伸出来碗里。

“吃完，我就走了。”

这个是自然，龙长还心想，又问“你是回山门教？”

“不回了。”回安放下碗筷，“那里，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待了。”

“我想去山林子里待着，山水风景，应该很能安人心。”

“你.....”龙长还其实想问，你不会去死的，对吧。

“有些话，你写在脸上了。”回安看着她说的这话，倒像是龙长还肚子里的蛔虫，龙长还竟然莫名的想哭。

她回过了头正是着外面，余光中看到回安摇了摇头，站起身，整了整衣衫，拿起剑向门外走去。

这人，什么时候又弄了套干净的衣衫的，她可没交简鱼去备。

倒是个有趣的人，龙长还心想，朝门外看去，回安的身影早就不在客栈大堂的视线里了。

怕是，再不会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