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唧唧——

漆黑的深夜，安静的只有细微虫鸣声。

索菲亚避开守夜的人，向景阳长公主居所奔去。

一路上，看守宫灯的仆人、巡逻的守卫、起夜的仆人，没有一个发现敏捷的索菲亚。

顺利到达楚明荣居住的青鸾阁，索菲亚侧耳贴住宫墙，倾听里面的声音。

脚步声由远及近，再次远离。

她估算好时机，手脚并用，如燕鹰般轻盈，翻过宫墙。

藏于黑暗的阴影中，索菲亚绕到青鸾阁后方。

这里，就是楚明荣的寝宫。

寝室外间，一名宫女正在守夜。

索菲亚将门缝轻轻推开，细微的吱呀声将那名宫女吸引而来，她打开门，探出头，纳闷地看了看，小声问：“谁？”

就在这时，躲于门后的索菲亚一把捏住她的后颈，随后，这名宫女的身体便软了下去。

索菲亚接住宫女的身体，进了寝宫，将门牢牢关好。

宫女被放到地上，索菲亚悄悄向寝室豪华的床上走去。

安静而昏暗的室内，女人的呼吸声绵长而平稳。

索菲亚掀开床帘，伸手向楚明荣肩头摸去，她想要推醒她。

然而她的手刚刚触到锦被，一道冷光陡然划过，被子被掀开飞起，迎面朝索菲亚兜来。

索菲亚忍不住暗赞一声，侧身避过匕首，腰身一弯抓住被子下方，随后手腕一转，反将其掀了回去。

锦被一角扑到楚明荣面上，面部骤然受袭，楚明荣才支起的上身便向后栽去。

索菲亚一步跨上床，缴了她的匕首，死死扣住楚明荣两个手腕，置于头上。

左手抓着楚明荣的手，右手夺其匕首搁于颈上，索菲亚笑道：“又见面了，殿下。”

刚从睡梦中醒来便与刺客激烈打斗，披散的长发凌乱铺散一床，楚明荣定定看着上方的人，虽惊讶却不失沉着：“我记得你。”

索菲亚夸赞：“公主身手不错。”

楚明荣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多谢，你的身手更不错，当真让本宫刮目相看。”

“公主可记得我是谁？”

“当然记得，你是皇兄的妃子谢芳菲，只不过，你当真是她？”

谢芳菲不过一个小小的后宫妃子，怎么会有如此高强的身手？

霎时间楚明荣心中闪过无数猜测，只不过还未等她猜出个所以然，索菲亚便先回答了她：

“我当然是谢芳菲，不过这不重要，实不相瞒，深夜来访，是有一事相谈。”

楚明荣面色不改，决定先顺着这个女人的话，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哦？你有何事要说？”

“公主，跟我一起造反吧。”

楚明荣：“？？？”

她猛地一挣，却未挣开抓着自己的手。楚明荣的心脏狂跳起来，开始怀疑现在发生的这一切，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放肆！你竟怀有如此大逆不道之心，实属狂妄！”

难道皇兄到底还是放心不过自己，所以派这个女人来试探？

可是为什么是这个后妃，她又怎么有这种身手，难道是皇兄暗中培养的密探，专门监视后宫？

索菲亚将匕首贴到楚明荣的唇上，冰凉的触感传来，楚明荣冷静下来。

“大逆不道吗？”索菲亚笑道，“公主，小声一点，毕竟大逆不道的，是你啊。”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本宫对皇兄一片忠心，日月可鉴，怎会同你一般发疯？！”

“造反不好吗？”索菲亚挑挑眉头，看向身下的女人。

即便是如此昏暗的光线，也能看出她脸上的惊与怒。

索菲亚诚心劝道：“为什么不造反？你可以当皇帝，让所有人对你俯首称臣，再也不用低人一头。”

“本宫现在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就满足于此？楚珣永远压在你头上，等他死了，他的儿子继续压在你头上，你永远要对别人低头，你的女儿，也会继续对别人卑躬屈膝。”

楚明荣冷声道：“天子乃一国之主……”

“都是一个娘生的，你把他踢下去，自己当主人不好吗？”

“我看你当真疯了！”

“你一直在害怕。”索菲亚眼中闪过一抹怜悯，“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是一个女人，所以楚珣的所有兄弟儿子都敢肖想皇位，而你却不敢，你连有这个念头都觉得是自己异想天开。所有人都觉得，你有现在的地位就够了，但你永远——你永远比你同样出身的男人低一头。”

楚明荣咬牙：“住口！”

“长公主，别欺骗自己了，其实你也是不甘心的吧，不甘心自己这辈子为什么是个女人。”

“……”

“你曾经做过一首诗，诗中感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帮皇帝分担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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