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甘做敌棋陷漩涡（2/2）

阿史那达染先前一直盯着卿寒深邃的眼眸无动于衷，此刻忽然明悟。他虽残忍嗜血，却并非徒勇无谋之辈，如今眼前此女正是可汗身边最近之人，若有她助，事半功倍并非妄想。

只是令阿史那图步先行识明了。

他的容色不由愈发低沉：“既然图步先下了手，你又为何不随他？”

“只因……他敌不过王储殿下。”

大墨郡主、未除之患冷卿寒，突厥上卿、未婚王后萧若如是道，字字掷地，句句铿锵。

帐外天光掠影，朝云忽染上一抹晕色，澄澈似心。枭鹰振翅过林，阿史那达染眸中终有一丝松弛，却旋即又露凶光。

卿寒明白他于她的意思。

先用，后杀。

只过片刻，天幕便已近大亮，未融完的残雪缠着薄雾，凉意尽透衣背。

卿寒估摸突厥可汗便要回营，再待在此处甚是不妥，且不言无法交待，阿史那图步之人还时时监察着她。卿寒微微抬眸，见再无大事，告了辞便要离去。

“慢着！”

卿寒觉身后一阵疾风拂来，片刻便牢牢抓住了她的肩头，将她按跪在地上：“今日之言，你若敢透出去半字……”

指尖压捏在突起的肩骨上，只是微一用力，卿寒便觉剧痛无比，只感天昏地暗。阿史那达染俯下身来盯着她的眼眸：

“为本王谋事，替我在父汗面前请功，本王不会亏待你。”

卿寒点头，终得脱身。

朝阳幻色缓缓化染在眉间三尺，卿寒踏着残雪步往主营。天色终于久违地露晴，将九州江山普照明通，可她却身在漩涡，愈陷愈深。

一袭淡黄色衫裙轻然掀帐，身体方才一探，只望一眼便愣住：

“小女拜见可汗、三王子殿下！”

“告诉本汗，方才去了何处？”

卿寒仰头看着面若冰色的靖承王，周身一战：“回可汗的话……小女方才在王储殿下帐中。”

突厥可汗一扬狼皮衣甲：“何事？”

卿寒无言，意下却是目示遣退了众人。突厥可汗起身，却见卿寒指尖轻然撩开的肩袖，一片指尖按压出的紫红色的淤青蔓延。

许久，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王储做的？”

寂静如斯，卿寒犹豫片刻，终是咬唇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