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2）

莫大带着黑甲卫迅速集结, 将二楼两边的楼道口围住, 他持剑的姿势有些僵硬, 快步走到魏珩身侧, 小声道：“世子, 姚将军勇猛过人, 不可小觑。”

一把几十斤的大刀劈下来, 他光是闪避就已经有些招架不住，更别提正面抗衡了，能全身而退已属不易。

不用莫大这样刻意提醒, 姚绥远的大名，魏珩小时也算如雷贯耳了，因为父王是个武痴, 平生就喜欢找武艺高强的人切磋, 姚绥远是父王嘴里提到次数较多的一个人了，用父王的话说, 此人武艺不在他之下, 骁勇善战, 可惜为人太过刚直, 宁折不弯, 无意中得罪了小人也不自知！

这种是非标准界定得过于分明的人, 说好，确实好，说不好, 也有道理, 但在魏珩看来，怕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把女儿养得太有主见，爱憎分明，说舍就舍，一点情面也不留。

胸口好似堵了一口浊气，魏珩看向菀娘的目光也夹杂了一丝隐晦的情绪，姚绥远将女儿拉到自己身后，再让妻子和儿子分别站在自己两侧，用人墙堵住狂妄小子无礼的探看。

沐锦趁机低声跟丈夫咬耳朵：“你怎么就不多带点人手？这魏世子不简单，手下也不是吃素的，就是加上你安插在城里的那些人，我们也未必打得过。”

“我一收到信就快马加鞭赶来，章荣添和我素来不和，带多了人，可能还会误事。”而且，手下寄给他的信里，并没有提到魏世子，他以为找到了客栈就能立刻带着妻女离开，没想到的是，居然会碰到这么棘手的人物。

丈夫皱一下眉毛，沐锦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踮起脚尖同他耳语：“这魏世子也是突然出现的，我们也没料到，他不远千里从京都来到边陲，所为何事，你应当有个警觉，该笑的时候还是要稍微笑一下，毕竟他在皇帝面前一句话，比钦差大臣一百句都管用，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有菀菀和阿泽，就是为了两个孩子，你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冲动了。”

先帝驾崩前最惦记的就是昭华公主的亲事，咽气之前下的最后一道圣旨就是责令平西侯休妻再娶，今上为了彰显孝道，自然是谨遵先帝遗愿，谏官就是觉得不妥也不敢有半句劝言，整个朝堂唯有姚绥远站了出来，大力指责昭华公主不贞不德不堪为妻，有人当着百官的面这样贬低自己的皇妹，皇帝心里能好受，忍了五六年才发作已经是相当克制了。

其实从朝堂下来，姚绥远就有些后悔了，想到甫出生的女儿，只能暗自告诫自己，往后不能再那么冲动了，可后来东宫那场大火，发生得太突然，谁也料不到，只能说世事弄人，他命中注定要有这一大劫。

见魏珩神情泰然，手持铁骨扇，薄唇微扬，看不出想和他比试的意思，姚绥远也渐渐收起了锋芒，不大却炯亮有神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种研判的神情上下扫视这个年龄不大，名头却响彻大江南北的归南王世子。

“归南王镇守的是东境五州，世子却来到这荒凉的北方边塞，不知是公干，还是为了私事？”激动过后，姚绥远人也沉冷了下来。

魏珩面对这个身高跟他差不多，体格却比他更魁梧，宝刀未老的猛将，也是有些敬意的，不谈别的，四年前鞑靼人大举进犯边境，姚绥远带领五千砡州兵民将鞑靼三万先锋军挡在了城墙之外，为大军抵达争取了时间，仅这一桩，就足以让人发自内心的敬佩了。

“子游早就听闻不少关于姚将军的英勇事迹，四年前那场旷日持久的守城之战，更是被人津津乐道，今日得以一见只觉三生有幸，晚辈三脚猫的功夫，岂敢在大师面前班门弄斧，只怕是徒增笑料，比武就算了，倒想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向姚将军讨教一二，不知姚将军可否赏子游这个薄面。”

魏珩又一次让菀娘大开眼界了。

目下无尘，不可一世的魏世子，别说在王府，就是整个京都也是横着走的存在，而这一次，他居然在她爹面前表现得这么谦逊这么温和这么有礼，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句句听着都很熨帖，就连菀娘熟知世子的真面目，这会儿听他讲这段话，也不由得被触动到了。

菀娘站在父亲身后，急着去拉他的衣角，姚绥远没有回头，却轻拍女儿抓他衣角的小手，示意她安心，他又不是十几二十岁的愣头青，不会被这后生一两句话就给蛊惑了。

倒是沐锦连连叹息，望着一身白衣出尘绝伦的男子，心中感慨不已，同样是白衫儒雅装扮，穿在魏世子身上就是比平西侯世子略胜一筹，可惜了女儿不喜欢，不过也未必是不喜，以她过来人的经验，反而是心结太深，所以不敢靠近。

“我们一家急着返回砡州，不便在这久留，若是世子不嫌弃，可来砡州小住，到时再与我丈夫尽情切磋可好？”

这一场硬碰硬的对峙，总得有个软和的人从中调和，不然僵持到天黑都难收场，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拖久了，对他们更加不利，所以，姚绥远刚硬，沐锦就只能态度放软。

魏珩对沐锦倒是实在的客气，颔首笑道：“夫人盛情，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务便上门拜访。”

菀娘默默捂脸，这人要是真的找个媒婆上门，那就不是切磋，而是厮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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