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1/2）

蓝言睁大了眼睛，暗中开心，五指收起，把手藏到背后：“你给我戴上的，我就不还给你了。”

傅君廷点头，他好不容易给戴上的，如果只是因为戴在无名指上就脱下来重戴，也太麻烦了，就这样吧。

“不用还的，”傅君廷目光沉静：“以后我不在了，你把戒指卖了也能维持生活。”

蓝言的心脏骤然紧缩，像是被一根冰针猝然刺入。

“什么叫你不在了？”

“战场上哪有什么常胜将军，”傅君廷明白得很：“也许有一天我不能凯旋而归，不能活着回来。”

“没那回事。”

蓝言喉咙哽了一下，隐隐作痛，即使他不是这个星球上土生土长的人，关于傅君廷的事迹他也多少有所了解，这个男人在中平星像是神明一样的存在，是永远不败、不倒的。

“我的身体状况如何，我最清楚。”傅君廷微笑着摸了摸蓝言的脸颊。

“什么？”蓝言目露疑惑，他看起来不是很健康吗？而且也还年轻……

“回家再说。”

傅君廷想告诉蓝言一些事情，他多少察觉到，蓝言对他不是一般的喜欢。

接吻时的那种情动，戴上戒指时的欣喜，以及总是追随着他的那目光。

如果是十年前的傅君廷，也许会毫不犹豫对蓝言展开追求，和他在一起，然后连发十则新闻通稿向全宇宙炫耀。

但这些年发生的太多事，彻底改变了傅君廷的心性。

蓝言从未觉得飞行器上的时间这么漫长，他迫不及待想回到家，想知道傅君廷到底怎么了。

晴空的浮云缓缓变幻，蓝言的心中已有千思百想，他把最坏的状况想了一遍，又一一否定掉。

到了家，傅君廷和蓝言泡了个澡，而后卧在壁炉边的软白厚毯上交谈。

“你在飞行器上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蓝言的心还是悬着。

傅君廷只围着一条浴巾，他伸出左手，在右臂内侧的几处特定位置按了按，随着一声轻响，右臂便卸了下来，横截面上连接着无数条人造血管。

蓝言的大脑一片空白。

完全无法想象，这条无数次搂抱着他、抚摸着他的胳膊是假的。

“如你所见，右臂是假肢，”傅君廷面不改色地把胳膊装了回去：“做得很真对吧？假肢上的皮肤用了再生细胞科技，连肤色和肤质都和我保持一致，是完美的仿品。”

蓝言说不出话来。

“右小腿也是假肢，就不给你展示了，”傅君廷端起小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自己饮了一口：“除此之外，我的右眼永久失明，右耳间歇性失聪，没有恢复的可能……”他笑了：“幸好心脏长在左边，不然我可能活不到今天。”

蓝言的眼前有些模糊。

“啊，我吓到你了吗？无意如此，”傅君廷像大哥哥一样笑了，摸了摸蓝言的头：“那场战争的确很激烈，不过最终还是我们险胜，还好我一直都有练习用左手操控控制盘，否则真的回不来了。”

蓝言难以想象傅君廷经历了什么。

“你还要上战场？”蓝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受了这么多伤，竟然没有退役。

“恩，有些极致战况下的应变操作，可能只有我能完成，虽然假肢存在失灵几率，我还是要出战。”傅君廷随意活动了一下右手五指：“它还是挺经用的，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不过，我的身体状态如此糟糕，意外是难免的。”

蓝言忍不住问：“可是，你在床上的时候不是很…”很厉害吗？

“上床和参战消耗的体力和精神力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傅君廷无奈地笑了：“顺便，那个东西是我自己的，不是假肢。”

“哦……”蓝言想想也觉得不是，假的哪有那么混蛋。

蓝言在心疼傅君廷的同时，又对傅君廷的信任感到欣慰。

蓝言抱着傅君廷的胳膊，倚靠在他身上。

窗帘闭着，遮住了窗外冷白的雪色，他们卧在屋内的毯子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聊着聊着，聊到了蓝言的前任。

“……在遇见你之前，我失恋了。”

“你喜欢过其他的猫？”傅君廷眨了眨眼：“可你住到我家的时候才出生几周。”

“是啊，我比较早熟，”蓝言笑：“我爱上过一只公猫，我曾以为他就是能陪我度过余生的猫，那时候满心满眼都是他，但是有一天，我发现他跟另一只母猫跑了。”

经蓝言润色过的版本，已经剔除掉了很多令人发指的情节，只留下平淡的叙述。

“这对一只小猫来说好像的确有点残忍。”

“真是绝望，我明明很努力地想好好和他在一起，换来的却是彻底的背叛，你看，如果不想好好在一起，两个人走不长久，想好好在一起，还是说掰就掰，爱情真是令人头大。”蓝言看了眼傅君廷：“…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我只是没想到，一只猫也能有这样的爱情感悟…”傅君廷笑了：“说实话，有点可爱。”

“好了，我已经说完我的故事了，你呢？你有没有什么想倾诉的感情经历？”蓝言枕在傅君廷腿上，玩着傅君廷的手指头。

“没有。”傅君廷秒答。

“真的？”

“恩，我要把我的情史带到坟墓里。”傅君廷语气坚定。

蓝言爬起来，凑近了望着傅君廷，大眼睛眨巴眨巴，一脸认真地说：“我是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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