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2）

这条街道两侧都挂着橘色或是红色的灯笼，烛光透过一层薄纸洒将下来，这一整条充满小摊货架的街道都是温暖的颜色。

元宵过去没几天，有些灯笼上还写着一些谜题。

也正因为元宵过去，没有多少行人。

林徽月挺直腰杆走在路上，虽然一身布衣，虽然无扇可执，虽然他再也回不去。可他还有那一身傲气，还有那个思想。

一时间，他也忘了，他身后还跟着叶柔。

叶柔恍惚间，觉得前面走着的是换了布衣的阮灵泽，他们都有与生俱来的高贵的气质。以至于被几个人冲散，落后林徽月一段路程之时，她盯着前面那个高昂的头颅，不敢出声惊唤。

林徽月看到一边有个小摊上摆着很多小饰物，发簪，耳环，胭脂，粉黛……

他想着女孩子应该都喜欢这些小东西吧,于是他回身道:”叶柔,你要不要看看……”

他这才注意到叶柔早已落后。

他歉意地等叶柔走到身前，柔声道：“你要看看这里吗？”

叶柔瞥一眼那个小摊子，拘谨地摇摇头：“不了。”

林徽月一笑：“我带钱了，你喜欢什么尽管说。”

之前他在阮府做足一月，拿了工钱。

叶柔笑意盈盈，点头之后忽然看到那小摊子上也并不全是廉价之物，有一支发钗精致简洁，只镶了一块碎玉。

林徽月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店主是一个中年人，精明地拿起那个发钗介绍道：“二位客人来看看吧，我这些都是上等的饰物。”

两人移至摊前，林徽月接过那支发钗：“店家，你这发钗怎么卖？”

“三百文。”店主笑眯了眼，脸上的皱纹都聚集在眼角，“公子买了去吧，能讨佳人心欢也算是它的价值。”

林徽月听出这语气里的暧昧，偏头看一眼叶柔，见她并无异色才放心道：“二百文吧。”

这是要买的意思了。叶柔两手缠着袖子，心跳微微快起来。然后她想到林徽月原本只是一个乞儿，但是他完全没有乞丐的那种神态，现在看着，就好像从来没有做过乞丐一样。林徽月究竟是什么身份？

“叶柔？”

“啊？”叶柔回过神，接过林徽月手里的发钗低头羞涩道，“谢谢。”

“没什么。”林徽月在店家以后再来的声音里转身离去，叶柔忙握着发钗跟在他身后。

发钗的触感微冷，特别那一块碎玉怎么也暖不起来。叶柔的心跳还是很响，压也压不住。一路上她都在想自己的事情，所以没注意到林徽月一路上都在询问不同的人相同的问题，然后自言自语。

周銮若刚气哄哄地走出了福源客栈，对面就跑过来一个小厮，衣着和气度都不是平常人家的小厮能比得上的。

无烬弯腰笑道：“我家公子想请您上去一叙。”

周銮若听到他的声音，想起来这是城外马车上的小厮，本就恼火，想起自己的白衣上还有一些泥点子，更是恼火，摆手道：“不去。”

说罢左转，无烬却轻轻一步拦在了他面前，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似是听不到他拒绝。

周銮若不得已停下脚步，看了无烬半晌，无烬还是笑意满满，谦卑却不讨好。

大多数人遇到他这副脸色，皆是避之不及或是以相同脸色还之，这样无视的人还真是少。于是他认认真真打量了一遍，无烬身子不壮，脸色平常，皮肉过于细嫩了些。

他转身往后快步走去，却也只是走了两步，无烬又拦截上来，换只手做出请的姿势，脸上笑意未变。

周銮若不得不在意起这个小厮来，右边肩头上的青鸾叫嚣着：“让开，让开。”

左手一抬，它便闭嘴了。周銮若放下左手，转头看一眼对面客栈的二楼，那里能看到灯火透出，窗边站立着一个白衣男人。

周銮若再看看无烬细嫩的皮肉，猛然间似是想通了什么，脸色涨红道：“不去。”

无烬目露疑惑，解释道：“我家公子并无恶意。”然后看到周銮若腰间的剑，继续道，“况且大侠会使剑，就算我家公子要做什么也打不过大侠。”

后面这句话倒是说到周銮若的心坎里，周銮若对自己的剑术相当自信，于是整理一下衣衫，傲然道：“带路吧。”

到房间外，无烬敲一下门，里面传出“进来”的时候，周銮若不自觉地手扶上剑柄。

无烬开了门，请周銮若进去之后便关门退下了，周銮若看一眼关闭的门，回头来看着仍然站在窗边的白衣公子，警惕得像是在草地上吃草的兔子突然听到了响动。

白衣公子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夜晚的孤独和疲惫，走过来温声道：“大侠不必紧张，我请大侠过来只是……”

周銮若未待他说完话，便急急道：“我可不会像你那小厮！”

“嗯？”白衣公子略微疑惑，右手臂微微抬起，做出请的姿势请周銮若坐到炉火边的塌上。

周銮若抬起手中的剑，示意道：“我会使剑。”

白衣公子点点头，周銮若继续警惕道：“我不在意你的那些富贵，所以钱对我来说犹如粪土。”

白衣公子皱了眉，眼里算计的眼光浮现，自己先行坐下，眉头舒展开来，温声询问道：“那大侠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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