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rd 101（1/2）

张叔和张婶是高奶奶的远方侄子和侄媳妇，住在老宅后院，竹林后那排房子。

张叔做得一手好菜，吃得高家祖孙直呼痛快。

舒舒服服地泡了澡，回到卧室，张婶已经整理好了床铺，铺上凉席，点好蚊香。

高歌身上满是蚊虫叮咬的疤痕，黑的紫的连成一片，谁能想到一周前自己还在哥伦比亚的监狱呢。

她打开旅行箱，拿出一个本子，里面密密麻麻写着狱友家人的联系方式。她们...不知现在怎样了。

听王振华说，当天有两伙人，越狱的和劫狱的，里应外合把监狱给端了。

这两伙人可都不是善茬，如假包换的毒贩子，制毒贩毒走私军火贩卖人口一条龙，被“顺带着”救走的女人们估计凶多吉少。

她看到高惠美......还有金昭，后面是他的地址和电话。

这个高惠美，她想起当时父亲为难的表情，“不是爸爸不帮她，有人花了一大笔钱买通警察把她留在监狱里。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咱还是算了，剩下的交给使馆去工作。”

她拿出交通事故快速处理报告，比对上面的手机号。对不上。高歌松了口气。她记忆中的金昭母亲是一个说话细声细气的江南女子，哪里有狱中的大妈那样豪放。

她拨通了高惠美留下的手机号，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像是在酒吧里，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喂？”

“您好，我找金昭。”

“你是谁？”

“Er...我是高歌，‘金昭’母亲的...朋友。”

“哈？”

“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他说，麻烦您把电话交给他。”

女人轻笑，“他不方便讲话。我们在Shard 101，顶层。”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对方撂了电话。

Shit！什么态度。

郁闷归郁闷，四十分钟后，高歌出现在Shard 101。她刚洗了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湿湿的有些凌乱。她递给大厦保安一张名片，西服笔挺的保安小哥歉意地说：“高小姐，虽然贵公司是Shard 101的高级会员，今晚有私人PARTY，整个‘云隙’顶层都被包下了。您需要出示邀请函。”

高歌给‘金昭’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没人接。

靠！耍我？“我要找的人在顶层，我不需要进会场，把东西交给他就走。”

保安还在犹豫，一脸为难。

已是深夜，Shard 101颇为后现代的大堂人来人往，15米高的背景墙里几条鲨鱼自在地游来游去，门口豪车云集。两人正僵持着，突然有人在一旁叫道，“钱澄？”

“申总。” 保安一咧嘴，“...室内不允许吸烟，要不您先外面呆会儿？”

高歌扭头，只见一梳着旋转飞机头的青年胖子叼着根雪茄，三角眼上方5厘米处挂着两道粗眉，活脱脱一成年版蜡笔小新。摇摇晃晃，酒气熏天。

青年胖子并不理保安，冲着高歌点头哈腰，“弟、弟妹您回国啦？”

高歌皱眉，这胖子喝多了吧？

青年胖子絮絮叨叨，醉得眼睛勉强睁着，“啧！看我这话说的真没六儿，金昭生日，您肯定得过来。我给您带、带个路。”

保安见状松了口气，左手扶着脚上皮鞋不停在特级西班牙大理石地面上打滑的胖子，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对高歌说：“您这边请。”

钱澄就钱澄吧，把东西交给人家就走，高歌想着跟胖子进了电梯。

Shard 101，2017年元月，寸土寸金的东三环竖起的庞大玻璃建筑，伦敦碎片大厦和新加坡Marina Bay Sands的结合体，尖顶托起一艘巨大的船。Amy Ho在群里吐槽，姐压10块钱儿的，6级大风就能把那玩意吹下来。

坐着观景电梯上了“危楼”，电梯门打开那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热带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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