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沈知茂半跪在床榻上,浑身扒得精光。
不知为何,明明窗户都关得好好的,他却感受到一丝由心而生的冰凉。
他拨弄几下双腿间的物件,挠挠头,钻进了锦被里。
“今儿就算了,我累了。”他拥着妻子邓婵的身子,手从光滑的肩头抚过,来到了她的小腹。
邓婵酝酿得好好的情绪全无,也不顾此刻光着的身姿,一股脑儿从被中爬起骂起来。
“你个没用的东西,这都多少日了,赶上你出去做交易,又叫老娘苦等。”
她的语调尖锐,入耳刺痛。
沈知茂闷声将被子裹得愈发紧,没去支会她。
他们在一起好几年了,始终没能给沈家生出个儿子来,老太太虽然面上不说,可久而久之,也成了夫妻俩共同的心病。邓婵心切,一逮着沈知茂回家就要交差,搞得沈知茂现今都躲着她,一见着妻子,还没能吭声,双腿就软乎了下来。
“这些日子太烦神了,你是不知道,那事儿我跟他提了,他非但没答应,还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顿。”
明白丈夫所说的何事,邓婵皱眉:“什么?他不答应?他凭什么不答应,多好的事,又不是少了他的好处。再说了,都是一家人,照顾照顾怎么了?”
她转念又一想,凭自己嫁进王府这些日子的观察来看,沈知轩虽说不太爱沾惹图谋利益上的事儿,可他也绝对不是个善茬儿,左右都是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谁还没几样见不得人的小九九。
“我哪知道他什么脾性,不高兴起来连亲娘都不认。你猜他这几日都去兵部干了些什么?”
一想到这事儿沈知茂就来气,跟着义愤填膺地起身,同邓婵数落起他这个好兄长来。
邓婵不解,望着她。
妇人脸上的红晕方褪去,眼下也没了做那事儿的兴致,只管听着他道来。
“什么屁事都没干儿,整天就晓得去青楼花天酒地,跟那些猫啊狗啊的东西混在一起,都足足半个月没回家了。”
邓婵伸手从枕头旁捞起衣裳披着,抛去一个狐疑的眼神。
“你哥疯了?”
“我倒情愿他疯了,也比现在这个破落样儿好。”
沈家败落是沈知轩一手带起来的没错,可自打从边疆打完仗回来,这位兄长也不过在家中养了几日病,一上任就戴起了乌纱帽,乐颠乐颠地摆起了官员的架子,也不问实事起来。
朝中已宰相王肝照与他亲家李将军一枝独秀,以往沈知轩还能领着自己人抗衡使绊,如今全然没了声响,如同落水的石子,溅完水花子就沉下去,给人一副也不中用的模样。
邓婵摇头,表示否定。
“不,你哥不会是那样的人,他那样做必定有他的道理。”
她生自大家族,虽为女儿身,却从小跟在大人们身后现学现卖到不少小聪明,她隐约察觉到丈夫口中的这个沈知轩有蹊跷,只是如今还看不出端倪来而已。
“当初他肯力排众议只身领兵去镇守边疆,就肯定给自己日后安排了后路,你若是说他谋了高位贪图享乐起来,这是肯定的,谁坐到那位子上不去弄点好处给自己乐乐,只是你若是说他从此就这么一蹶不振了,绝对不可能。”
“切,连你也替他说好话。”沈知茂见不得别人帮他这个兄长。
“切你个头,你若是有你哥三分利害,也不见得这么点小事都搞不定。外头外头账算不清,里面里面儿子生不出,你好好想想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那尖尖指甲盖狠狠戳在他的脑门儿上,痛得沈知茂光着身子捂着头从被窝里跳出来。
“你骂谁呢,生不出来那是老子的事吗,还不是你肚子不争气!”
邓婵轻蔑地翻了个白眼,她不怕沈知茂,向来都是。
“那也得看往我这肚子里塞得是谁的种,生不出来就没你的份了?我告诉你沈知茂,你今儿要是给不了我交代,我就把你那玩意儿给剁了,省得在外面留给其他贱/货用。”
她伸手利落抖了抖被子,给了他个眼神。
“给我好好躺过来。”
沈知茂瞬间软作了一滩烂泥巴水。
喜儿奋力将银盆里的污水朝墙角抛出去,一手擦去额头的汗渍,长长叹了口气。
沈知轩怕是有好几日没回府了。
自打那日阿升急忙回来打包收拾了他几样衣裳,匆匆交代几句后便离去,喜儿已经独守在这间空屋子里,闷到发霉。
听人说,沈知轩自打上任后便日夜泡在达官贵人邀约的酒宴与歌舞笙箫的青楼里,日子过得相当滋润,以及颓靡。
有钱人家的日子不该就这么过么,喜儿清楚做下人的不该妄自议论主子们的品行,因此很少参与到厨房伙计们的唠嗑中,只是偶尔得到小玲没什么力气的宽慰,总说着王爷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喜儿自认为,沈知轩死在外面,都与自己关系不大的。
“阿升哥说了,他正好有事走不开,叫你赶紧拿过去,王爷旧伤发作,再晚点该疼死了。”
沈知轩的伤没好在外头浪,刘郎中却定时只往府里送药,看来是先前那半罐子药用完了。
喜儿坐在窗前,端详着镜子里那张略微苍白的面庞许久,终于打开了妆奁,从里头拿出一小盒胭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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