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迁怒(1/2)
44.迁怒
宿白还没说话, 胡致已经在旁边炸了:“好什么?你小小年纪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不同意。”
胡沐不可思议地瞥一眼胡致:“大伯我能想什么, 我就是单纯喜欢宿白,像小粉丝喜欢自己的偶像一样,而且你不同意可没用,我干爹还什么都没说呢。”
这就叫上干爹了, 胡致二话不说掏手机:“还是把你妈叫来吧。”
“我错了我错了,大伯,”胡沐连忙扑过去,一把搂住胡致的大腿,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我没有和你抢宿白叔叔的意思,宿白叔叔永远是你的,你别叫我妈来, 求你了大伯,她会杀了我的!”
但胡致电话没打过去, 胡安的电话打了过来。
胡致瞥一眼胡沐, 拉开她,去了窗边。
胡沐绝望了, 坐在地上抱着双腿默不吭声地掉眼泪。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宿白看得不忍, 道:“别哭了, 没事的, 你是她女儿,她还能把你怎么样。”
胡沐擦了下眼泪:“她就是个疯子!”
宿白心里叹气:“她是你妈。”
胡沐哼了声:“她那么欺负你,你还帮她说话。”
宿白道:“她一个女人,怎么欺负我。”
“女人怎么了,不是她害得你和大伯闹矛盾的吗,”胡沐道,“你别以为我年纪小,不懂,其实我什么都看在眼里。”
“那你还挺厉害。”
胡沐看一眼窗边的胡致,再看宿白:“你放心,我不会让人随便欺负我偶像的,就算那个人是我妈也不行,而且现在我也不打算认她了,大不了以后去找我爸。”
胡致打完电话过来:“找你爸,你爸现在在国外,你妈倒是马上能来。”
胡沐又要哭了。
“姐姐不哭。”胡皓云过去拍她的背,还冲胡致喊,“爸爸也是大坏蛋,姐姐不想见姑姑,你为什么要把姑姑叫来?”
胡致道:“你以为你们离家出走神不知鬼不觉吗,就算我不把胡安叫来,她也会自己找过来。”
宿白把胡皓云抱起来:“行了,都别哭了。吃晚饭了吗,没吃先吃饭。”
胡致一听他说这话就问道:“饿了?”
宿白嗯了声,问胡皓云:“饿不饿?”
胡皓云点点头。
胡致亲自下厨。
做到一半的时候,胡安来了。
宿白去开的门,俩人见了面,互相都没什么好脸色。
宿白开完门就抱着胡皓云进了厨房。
外面传来胡沐撕心裂肺的哭声。
宿白听得皱眉。
胡皓云在宿白身上磨蹭着要下去,被宿白强行摁住。
“干什么?”
胡皓云哭道:“我要去帮姐姐。”
宿白擦了下他眼角,胡沐哭成那样,也没法真的袖手旁观,正要转身出去,却听胡致道:“你在这看着汤,我去看看。”
宿白将胡皓云抱紧:“别哭了,爸爸去了。”
胡致出去没一会,客厅里的动静小了下来。
胡皓云抱着宿白的脖子掉眼泪:“姑姑是坏人,她打姐姐,还喜欢掐姐姐的脖子,都青了。”
宿白摸摸他的脑袋。
过了好一会,客厅里的动静终于消失了,胡致回来,将煮得差不多的汤盛出来。
宿白问他:“怎么样?”
“让他们回去了。”胡致劝了两句,但胡安听不听不是他能控制的,连家里两个长辈都管不住胡安,他这个弟弟说话更没什么分量。
胡致怕宿白和胡皓云受影响,只能将他们赶回去,让他们回去吵。
胡致只是简单做了两菜一汤,但两个大人一个小孩,三个人吃也够了。
胡皓云吃饭的时候还惦记着姐姐,问道:“姐姐回去了会不会有事啊?”
“不会的,姑姑是她妈妈,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胡皓云哦了一声,却仍吃得心事重重:“姐姐好可怜,有一个这么坏的妈妈,总是打她。还好我没有妈妈,我有两个爸爸。”
宿白望着他,打量一眼:“你看到姑姑打姐姐了?”
胡皓云摇摇头:“奶奶都把我抱开的,不让我看,可是我都知道。”
宿白和胡致对视一眼。
宿白哄胡皓云睡觉,胡皓云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抱着宿白心满意足:“我有小爸!”
宿白好笑:“睡吧,别小爸小爸了。”
胡致换了睡袍坐在一旁看剧本:“也没听你好好喊一声爸爸。”
胡皓云哼唧一声,在床上打了滚,就是不喊。
胡致打了下他屁股:“睡觉,还吵,你不睡你小爸还要睡。”
胡皓云:“哦。”却笑得眉眼弯起。
他很久没有和两个爸爸一起睡了,只觉得今天虽然有不开心的地方,但是更多的还是幸福。
宿白躺到他另一边,手搭在他小肚子上,又哄了一句:“睡吧,小爸也很困了。”
胡皓云嗯了一声,乖巧地闭上眼。
还是宿白的话管用。
胡皓云小孩子,睡眠质量好得很,说睡就睡,一点也不含糊。
宿白却睁着眼,目光描摹小孩子和他一点也不像的五官,心里无比柔软。
胡皓云是他几年前做公益捡回来的小孩。
他做公益不是响应社会号召,纯粹是自发的。那天他去孤儿院,亲自和院长核实捐献的款目,出来的时候就见院里的工作人员抱着一个婴儿过来。
孩子还没周岁,大眼睛猫眼一样漂亮,看到宿白手舞足蹈,高兴得口水都掉下来,全然不知道自己被遗弃了。
小家伙父母双亡,亲戚又常年在国外,不愿意领,就把他抛弃在了孤儿院门口。
宿白那时已经和胡致在一起,就算没在一起,他一个gay,也不可能有孩子,当时便动了领养的心思。
但他有顾虑,没有开口,回来和胡致一提,胡致竟也很赞同,才把那孩子给抱回来的。
胡致考虑到宿白事业还在上升期,领养条件也达不到,孩子落户在他名下会很麻烦,就坚持让孩子姓胡。
宿白领养的时候就把胡皓云当成他们俩的孩子,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他定了皓云这个名,胡妈妈取了个小名,小家伙便在他们家住了下来。
这件事,胡皓云三岁的时候就知道了,他虽然年纪小,但一直很懂事,三岁就知道,正常家庭应该是妈妈和爸爸的组合,但他却有两个爸爸。
宿白和胡致没有瞒他,告诉了他真相,也告诉他,虽然他不是他们亲生的,但胜似亲生。
胡皓云虽然有难过一段时间,但在宿白和胡致,还有胡家两位长辈的照顾下,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宿白不知道,早熟是不是因为他年幼便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但胡皓云再聪明,本性再善良无邪,他也不想让胡皓云和胡安待在一个屋檐下了。
胡安这个人太极端,对自己女儿能下那样的重手,宿白不免担心胡皓云看到了留下心理阴影。
胡致看了会剧本,见胡皓云醒了,就起身离开了卧室,走之前示意了一下宿白。
宿白跟出去。
胡致进了衣帽间,把宿白拽进怀里吻住,好一会才放开。
胡致下身反应不要太明显,宿白却没什么心思做,抵着他道:“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
宿白直言道:“我不想让胡皓云回胡家了。”
“因为胡安?”
宿白不答,算是默认了。
胡致道:“她不会一直待在家里的,可能会去零和带新人。”
宿白挑了下眉:“去零和?”
“和你没什么冲突,她带的是女艺人。”
宿白呵了声:“然后和我捆绑炒作绯闻?”
他明显在讽刺胡致。
胡致啼笑皆非,无可奈何地敲了下宿白的额:“过不去了,是不是?”
宿白哼了声,小孩一样蛮不讲理:“我不管,我要把胡皓云带走。”
“你要带到哪去?”
宿白想好了:“我爸妈在家无聊得很,有个小孩陪他们刚好。”
“那你怎么和邻居解释胡皓云,现在大家基本都知道胡皓云是我的孩子。”
宿白气呼呼:“谁让你带他上综艺的?”
“当初你不也同意了吗?”
“你怪我?”
胡致忙道:“我哪敢。”
宿白愁得不行:“反正我不想让胡皓云再回去了。”
他皱着眉的样子竟也勾人得不行,胡致忍不住低头。
宿白抵住他:“说正事,你想干嘛?”
胡致笑道:“我有个主意。”
“说。”
胡致却笑而不语。
宿白没好气,敷衍地亲了一下他:“说,再不说我就真把胡皓云塞给我爸妈了。”
“我让妈来枫丹,等胡安工作了,再回那边。”
这个主意倒是可行,就是太麻烦胡妈妈。
胡致知道他在想什么,抚平他蹙起的眉头:“我去办就好。”
宿白愁道:“妈会不会觉得我事多。我只是觉得胡安教育小孩的方式可能会给胡皓云带来不好的影响。”
胡致道:“不会的,妈也不赞同胡安,只是管不了。”
宿白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交给保姆带他不放心,交给自己的爹妈,被撞见了没法跟别人解释,只有让胡妈妈来枫丹了。
他道:“行吧。”他转身就要回房间,又被胡致拽住。
“今天不做了吧,明早还要赶飞机。”宿白下了活动就赶来这边,明天还有行程,做了明早是别想早起了。再者胡皓云还睡在卧室里,万一醒了找他们怎么办。
胡致不勉强他:“那你陪我收拾东西。”
宿白只好坐到一旁沙发上去。
他本来也要收拾东西,只是来了胡致这边,只能明天再去星源一趟了。
他两年没来枫丹,竟觉得胡致这也没什么太大变化,衣服款式都一成不变,基本是衬衫加西裤,休闲装都是T恤加牛仔裤。
宿白坐着有点无聊,道:“我帮你挑饰品?”
胡致道:“那你帮我随便挑两块手表。”拍戏哪用得到什么饰品。
宿白过去翻看他的置物架,眼睛都挑花了,嫌弃得不行:“你自己买的为什么都这么老气?”
他们之间送了不少的礼物,手表最多,但有时候自己也会订。
虽然胡致对自己的认知定位很老派,但是送宿白的礼物却一贯很有品味,也符合他的年纪。
宿白翻了半天满心疑惑,拿起一块不是他送的,也不像胡致买给自己的表,一看,表带上竟有划痕。
这表他其实有点眼熟,偶尔几次见胡致戴过,只是没注意到表带有瑕疵,现在细看,发现表带磨损痕迹很严重,显然不是偶尔戴,是常戴。
宿白皱着眉,问道:“胡致,这表是你买给自己的?”
他语气突然凝重,胡致收拾衣服的动作一顿,放下东西,走过去:“什么表?”
话音刚落,他已经看到了那块表。
“这块表是买给你的。”
宿白眉头蹙得更深。
“只是后来不小心划到了,就重新订了一块,所以后来你收到礼物的时候纪念日已经过去很久了。”
“是五周年那次?”
胡致嗯了声。
宿白将表放回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不太好。
胡致走到他身边,想抱他,却被他挡了一下。
“我送你的表呢?你这两年天天戴着想送我却没送成的表,表带划了不送去换?”宿白手仍攥着表,抬眼看向胡致,“你什么意思?”
他真地看不明白胡致在做什么。
胡致却也满头雾水:“你送我的表?你什么时候送我的表?”
宿白审视着他:“你不知道?”
胡致忐忑:“我应该知道什么?”
“我五周年送了你一块表,因为店里送来的时间晚了,我又没时间亲自送给你,就寄给你了,你没收到?”
他说帮胡致挑饰品,其实有找自己那块手表的意思。他送过的礼物,胡致基本都会很给面子地戴一段时间,唯独五周年那块表。
所以后来他怀疑胡致移情别恋,不是毫无缘由的。
胡致是真的不知道,也完全没收到。
宿白看他表情不像作假,也不免怀疑是自己这边出了纰漏,他回想两年前,还真让他想起一点端倪。
“你那个好姐姐。”宿白将柜子一砸,直接往外走。
他把礼物寄给胡致,订单显示到了之后是打了电话给胡致确认的,但接到电话的人是胡安,那时候宿白对胡安没什么戒心,知道胡致在拍戏接不了电话也知道胡致的事一贯是胡安处理,几乎亲力亲为,就问了胡安。
胡安当时是这样回答的:“表?哦,那块钻表是你送的,我还以为是谁巴结胡致,寄来也没个地址没个说明的,没事,收到了,你放心吧啊。”
然后俩人没说两句,挂了。
宿白满心期待着胡致的反馈,可一直到俩人再次见面,胡致都对礼物只字不提。
宿白以为他不满意,那时候刚巧俩人因为忙,闹过一点别扭,也没去问他,后来忙着忙着,俩人越发疏离,再要问他已经问不出口了。
胡致难得迟钝,只知道先拽住宿白,强行把人困住:“你的意思是你五周年送过礼物,但是礼物被胡安扣下了?”
宿白不答。
胡致又道:“所以五周年你记得,六周年你也记得,你什么都记得,你也都送了,一个被胡安压下了,一个你没有送出手。那条手链就是六周年礼物是不是?”
他们没时间过生日,也不会特地去过生日,反而把共同的纪念日当成大事,每年正正经经地过,礼物也是精挑细选。
胡致的关注点和宿白截然不同。
宿白别开脸,心里五味陈杂。
胡致一样心情复杂,他大拇指轻抚摸宿白的脸颊:“所以我们之间从始至终都是一场误会,要不是因为……我们这近两年的时间,还会过得这么苦吗?”
“你问我?”宿白推开他的手。
他心里怒火熊熊,大部分是对胡安的,也有对胡致的迁怒。
他一把推开胡致,大步出了门。
胡致慌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你去哪,宝宝?”
“你他妈放开我,你管我去哪。”
宿白现在回想起自己这一年多的时间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天有多煎熬,就恨不得现在就冲去胡安那和她好好算这笔账。
但他不能,胡安是女人还是胡致的姐姐,宿白拿胡安毫无办法。
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烧得胡致火急火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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